将规则纸改贴到门内侧,再看向房间内部时,表情却是一顿。 ……这个地方,看着就很不正常。 肮脏、凌乱、阴沉。木质的架子上摆着刀具和一些手术器材,每件物品上都沾着干涸陈旧的血迹。旁边是一张白色的小床,小床旁,还有些古怪的仪器——这些东西都被潦草地推到了房间的角落,像是用完了却无暇收拾的旧玩具。 另一边的角落则是好几个木箱子,并排而放。房间的最中央,则是一个单人浴缸,里面此刻灌满了水。 徐徒然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透过摇晃的水波,俯视着白色的缸底,心情复杂地开口:“这里,是什么地方?” 蒲晗正坐在旁边艰难地顺气,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说了,那个被我放走的人,本来是要用来‘献祭’的……” 他视线扫过四周,闭眼摇了摇头:“很显然,外面那些人,他们实际并不知道真正的献祭仪式是什么。只能凭着只言片语的‘神谕’,一点点地尝试……” 而有的错误“尝试”,正是以其他的生命为代价。 “……一群蠢货。”徐徒然抿了抿唇,“自己不做人,也不把别人当人。” “所以他们死了。”蒲晗耸肩,才刚耸完,就听身后的铁门被砰砰砰地锤响。 铁门被锤得不住摇晃。徐徒然警觉转头,立刻拖来了一旁的病床,重重抵在了门上,闭了闭眼,迅速将思绪收拢回来: “我们不能就这么被困着,再到处找找吧。说不定这里还有别的出口……” “很遗憾,看着似乎并没有。”蒲晗往四周扫了一圈,很快便得出结论,“这是一条死路。” 徐徒然:…… 那我进来的时候你不说?! “我当时什么都没看到么。”蒲晗无奈地说着,转身爬到了病床上,试图用自己纸片般的体重,增加一些堵门的重量,“杨不弃现在在哪儿?试着通过规则纸向他求助看看?” “可以试试。”徐徒然掏出自己随身带的水笔递过去,“不过他现在能看到的东西似乎和我们不太一样……” 她想起当时在地下室的时候。明明蒲晗就站在那里,杨不弃却死活看不到——这让她真的有些怀疑,就算杨不弃看到了求援信号,又是否能有办法赶过来。 “啊,也难怪。”蒲晗回忆了一下之前看到的内容,认同地点头,“杨不弃本身受到71号的影响就最弱。而且他还是我们中,和时空碎片交互最少的……” 如果将时空片段比作水域,他就是那个已经深潜入水的人,徐徒然则属于已经下水,却随时可以上岸。杨不弃则是那个从头到尾,就把两只脚泡在水里的旱鸭子。 一个待在岸上的人,确实是很难看到水下的情况的。 “说实话,实在不行,就开门,你自己出去吧。”蒲晗呼出口气,道,“他们的目的是处死我。对这个时空而言,你是外人。你只要丢下我,他们就不会再管你了。” 徐徒然正蹲在角落翻箱子,闻言头也不回:“让你被处死,菲菲不就要守寡了吗?” “严格来说,要守寡的那个本来是我……”蒲晗话说一半,菲菲一耳光忽然拍了下来,他摸了摸脸颊,只得无奈改口: “而且我其实也未必会死。方才的话其实有些是逗你的。我好歹也是辉级,虽然是个水货,但多少也有些自保手段。” 【不过自保过后,还有没有余力继续对抗鬼屋71号的精神攻击,这个就难说咯。】笔仙之笔很没眼力见儿地又跑出来凑热闹,【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解封五分钟,结束五秒钟……】 徐徒然不客气地将它挥开:“你装什么装?不是已经给你解开一点了吗?半点用都没有?你不是能搞那什么圣痕吗,往人心脏上写啊倒是?” 笔仙之笔:…… 笔仙之笔陷入了沉默。 它不知该不该告诉徐徒然,自己那一点使用圣痕的力量,是经年累月中慢慢攒起来的。本来是打算用来伪造神迹好骗人替它解封的。辛辛苦苦一共就攒了三发,全耗在她身上了…… “没办法吗?那就收声。”徐徒然头也不抬,“合着我特意解个封,就为了给你解除禁言外加解锁一个聊天气泡是吧?要你何用。”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