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陆含玉殷切道,“记得让青衫多饶点武京的陈醋,蒋翁家的醋用来吃牢丸也是香的。” 陆含玉:“……好。” 到了晚上,季家人发现晚饭竟然有羊汤,还有两大盆的馕饼,满屋都是鲜香扑鼻的味儿,让人胃口大开。 季大郎高兴问道,“村里有人杀羊了?这厨艺真不错,谁家送来的?” 孙氏撇嘴,有心炫耀,“哪儿啊,这是三郎媳妇让人专门从县城买回来的。” 乔氏心喜,赶紧给还有些恹恹的梅娘盛了一碗,冲阮氏挑眉笑笑。 她就说吧?陆六娘嫁进来,大家还是能沾沾光的,总算不用一直受三郎带累了。 虽然季弘远赚了银子有交家,但季家的房子都挺老了,季家爷娘想攒钱起新房,银子都捏在手里,平素家里人吃的朴素,少见荤腥。 阮氏心里轻哼,为了三郎全家人紧衣缩食那么些年,三郎能赚银子也不过是近两年,她才不会跟孙氏一样,看见三郎一点好就觉得小儿子是个宝。 她想起上午那一出,先喝碗汤解了馋,而后故意冲陆含玉笑着问,“六娘可是心疼三郎在书房坐了一天辛苦?真是让你破费了。” 傍晚才归家的季父差点打了碗:谁?三郎在哪儿坐了一天? 其他人都听出来了,也没觉得不对劲,要说三郎用功谁也不信,坐了一天形容的贴切。 陆含玉笑着扫了眼季弘远,回答阮氏,“大嫂不用这样见外,春耕假后县学要考试,三郎有心上进,这些日子都要苦读,我这做娘子的也只能做这点事情了。” 季家人:“……”陆六娘你快看季三郎的表情,他自己都满脸惊讶啊! 季弘远确实愣了一下,他都忘了还有这一茬。 不过很快他就低下头继续跟碗里的羊汤较劲,县学的考试对他来说并不难,只要考个保证不被县学撵出去的成绩就行,他更没压力。 孙氏看了眼面色不明的季父,再次被陆含玉说动了心思。 她这当娘的跟季父不一样,她是疼大孙子,但人有个先来后到,儿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比起季父,她更疼小儿子。 她赶紧问季弘远,“三郎是要参加今年的院试?” 以前没见季弘远为了县学的考试上进,莫不是成了亲要支棱起来了? 院试得去益州府,不算太远,过了清明出发也来得及。 不过穷家富路,孙氏想,她和六娘得多给三郎准备些路上要用的衣裳和吃食才行。 孙氏越想越兴奋,恨不能立刻找出自己一直没舍得动的好料子,给季弘远做几身新衣裳。 考的中考不中不说,他只要能去考,凭他们家三郎的聪慧,总有中的一日,到时她可就是秀才娘了! 季弘远吃饱后抹了把嘴,桃花眸子讨巧地冲孙氏一弯,“阿娘,儿上午才刚温习完《易经》,给自己卜了一卦,卦象说儿今年不适宜往东去,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益州府就在周岭县东边。 阮氏和乔氏对视一眼不吭声,包括季大郎和季二郎也是。 他们两房早就对季弘远不抱希望了,他自己愿意做烂泥,怎么都扶不上墙。 季家三个小郎挤眉弄眼,满脸果不其然的模样。 季父轻蹙着眉瞪了孙氏一眼,都让她别提了,只是他脸上褶子也更多了些。 就在全家人不出意料的表情中,陆含玉含笑的轻柔嗓音仿佛春末清风吹进人心间,“阿娘您千万别担忧,儿五个兄长功夫都不弱,他们会陪三郎去益州府。” 季弘远一脸懵逼:??? -------------------- 作者有话要说: 注:科举的内容包括四书五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