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实那臭小子也缠了她十个铜子去,还赌他三叔能考中,这不是白往里扔钱嘛! 孙氏冷笑一声就要怼回去。 季弘远出来散步凑巧听见,他倒回去几步,扬声打断了孙氏的气势,“阿娘,你帮我准备的新衣裳放哪儿了?听说益州府最近变天,我明天去县城得多带几套衣裳。” 那妇人闻言心头立马就是一喜,她男人压的是季三郎能去考,十几个铜子本钱回来不说还赚上两倍,肉都能买好几斤。 可她不想让孙氏得意,脸上神色就不免有点扭曲。 孙氏再顾不上这帮长舌妇,心知三郎给她做脸,笑开了花儿,“阿娘这就来,你过来帮阿娘端盆。” 阮氏赶忙上前讨好,“阿家,还是我来吧。”小叔子说不准还没她劲儿大。 季弘远溜溜达达走过来,也不跟嫂子抢活儿干,只一脸孝顺样扶住孙氏,冲着嚼舌头那几个妇人笑得特别好看。 “杨婶婶,儿两岁开始就不尿床了,听说你家九郎现在还尿床?阿娘知道些土方子,回头您来跟阿娘要啊。” 那杨婶婶彻底高兴不起来了,管孙氏要?等着被孙氏打肿脸吗? 可不要……她家九郎都八岁了,再尿床要叫人笑话,孩子自己也受不住。 回去路上,孙氏想到跟她吵架的杨氏憋成猪肝色的老脸,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她拉着季弘远问,“三郎啊,你真要去考对吧?明天就走?” 季弘远点头,“您就等着当秀才娘吧。” 孙氏听得褶子都笑开了,可还是不能放心,“不行,过会儿我得叮嘱六娘,让她去给你开些止泻的药,最好头疼脑热的也开上几副。” 季弘远不乐意了,“您不信儿?” 孙氏:“……信,咱这叫啥,对,有备无患。” 阮氏默默端着盆心想,阿家都急出成语来了,看来心里对三郎也挺有数的。 季弘远和陆含玉是二月最后一天成亲,乡下成亲有头月不空房的说法,二人本该住到三月底再回县城。 但院试的日子是四月初三到十一这九天,在端午前后放榜。 所以过完清明他们就得回县城,要去县学跟教谕说一声,再仔细准备妥当,方能在三月二十五左右出发去益州府。 到了十七这一日,陆家四郎和五郎都来帮妹妹和妹婿搬东西,几乎整个季家村的人都来送季弘远。 不是舍不得季三郎—— “三郎啊,好好照顾自己,别有太大压力!” “弘远我压了不少铜子压你能中,你要考不中,我要被我阿爷打断腿的。” “那你不活该吗?咳咳……弘远你放宽心考,凭你的聪明多考几回肯定能中,别纠结一时半会儿的。” “就是就是,身体要紧。” 阿勇也凑季弘远身前,“三叔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要不再歇两天?” □□郎不乐意听这话,拍着胸脯大声道,“乡亲们放心,有咱兄弟五个在,抬也给他抬进考场。” 压了季三郎不能去考和考不中的人:“……”惹不起,只能在心里骂了。 季弘远笑眯眯跟众人挥挥手,留下被孙氏揪住耳朵干嚎的阿勇和心情复杂的父老乡亲,进了马车靠在陆含玉身边。 “玉娘,都说穷家富路,这郎君出门也得撑撑脸面,你说是吧?” 陆含玉软软斜他一眼,“别说阿家没给你塞银子,说实话。” “嘿嘿……还是玉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