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也只是轻嗔她一眼,“说什么见外的话,当阿娘的有哪个不心疼孩子,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陆含玉再不能更认同了,尤其是等两个孩子都吃饱睡着后,看着只露出小脸的两只小崽子,她心里软成一片,她也愿意为了这两个小崽子付出一切。 季三郎也愿意她付出自己的命,起码半条命已经给出去了。 他心里想,要是这回再考不中,他就撞死在娘子面前以死谢罪,也免得再被臭一次。 前几日有殷氏九曲还好说,可是个人就免不了吃喝拉撒,到了后头他也不能靠酒活着。 让人难受的是,四月天,真特娘的好,白日里天天大太阳。 让人更难受的是,京城在北边,春末夏初多刮风,各种大风,晚上嗖嗖的跟鬼哭一样。 所以白天,季弘远沉浸在左邻右舍和对面号房的屎盆子味儿里,晚上好不容易天冷点,味道也没那么重,大风又来了。 他堵着鼻子睡吧,半夜能被自己打呼噜的声音惊醒,听着风哭,他也默默流眼泪。 等最后一天出来的时候,瞧见陆含宁带着四个兄弟在外头等着,就跟他参加院试时一样,他也跟院试在臭号里出来时一样,颤巍巍就要倒下。 不,也许比在臭号里的时候还惨。 他眼睛红肿,又不能出去号房到过道里睡觉,整张脸都苍白得厉害,配上那颤巍巍的步伐,几欲昏厥的神态,怎么看怎么凄凉。 长敬候府也跟过来接人的陈六,都忍不住跟着上前,打算要是季弘远晕了,他给背一背。 陆含宁带着兄弟上前几步,跟上回一样顿住了。 臭,没有第一回 那么臭,但不光臭,还馊。 若是院试那回跟臭鱼烂虾一样,这回就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 连陈六这种死士都没忍住步伐迟疑。 季弘远悲愤地几乎想要学老太太撒泼打滚。 你们怎么肥事! 又不是光我一个人臭,你们没见人家都是怎么来接人的? 哪个不是一出来就嘘寒问暖,背着抬着赶紧走,你们迟疑个屁啊! 瞧见人家把考完出来的举人背着一边走一边干呕的了吗? 这才是正儿八经接人的! 季弘远气得不得了,他不走了!他这么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啊! 陆家人尤其是这几个男人,个个嘴上都说得好听,一到干正事儿的时候就不正经。 他不伺候了,爱咋咋地吧! 季弘远想明白以后,守着陈六他也不好表现出太无赖的一面,可他眼珠子一转,茶艺谁还不会一点呢? 他呻·吟一声,上回是坐下,这回成了举人得厉害点,他躺下了。 陆家五人:“……” 陈六:“……” 季三郎意思很明白,反正我就不走了,有本事你们让我睡这。 陈六看陆家人不动,想到主子的吩咐,咬了咬牙,“我背季郎君吧。” 陆含宁赶紧拦他,“不用,不用,我来。” 陈六迟疑,见陆含宁还真不是客气,立刻顿住脚步,能不臭谁愿意臭呢? 陆含宁捏着鼻子,溜达到躺下的季弘远面前,小声道,“六娘生了,双——” 他话没说完,季三郎跟诈尸一样,猛地蹦起来就往马车上蹿,吓了众人一跳。 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