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线索。可奇怪的是,这里几乎没什么容城人。离得太近,在此打工的人反而很少。冬子也是想了好处才明白这个原因:在武钢附近打工的岗位,在容钢也找得到。也就是说,一个正常的容城人,一般不会在武钢附近打工的。 冬子心想,我本人,或许是个特例吧。这一点,跟于燕倒像。但是,她来这里,会打什么工呢? 冬子这几个月,用自己不多的时间,跑遍了武钢附近的商店、餐馆、酒店及市场,根本没有发现燕子的踪迹。难道,当时,那个跛子在骗我? 也许吧,跛子本来就在骗冬子,自己是帮盗窃钢材的人销脏,却说自己在收废品。当然,这也是个误会,冬子想,自己因为虚荣而收留跛子他们,不仅连公安都误会了,甚至连爹爹都不相信他了。 但是,还有一个误会,得解除。那就是廖苕货说的那句话,说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如果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爹爹不说答案,那就只有自己找。 找廖苕货?难道自己要安心受第二次羞辱吗?不可能。但是,既然燕子跟廖苕货交往过,她肯定知道。廖苕货是不会放弃这种机会,在燕子面前说自己的坏话的。 就在冬子无法真正安心的同时,另一方面,在容城,葛校长也陷入真正的自责之中。冬子的失踪,严格来说,也不算失踪,只是他自己要主动逃离。最关键的因素,是因为自己流露出不信任的感受。冬子最相信自己,但自己没有相信他,这是冬子离开的直接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冬子问他是不是他父母亲生的,这是个秘密,但是,葛校长从感情上,还没有准备好,如何解释这个事情。所以,采取了回避。 冬子的离开,让一家人很着急。毕竟,顾冬子的周全,是自己的责任,从感情上讲,他早已把冬子当成自己的亲外孙了。这样一个人离开几个月了,自己又毫无头绪找到他,这成了压在葛校长心里的一块石头。 葛校长也让自己的子女多留意,也叫在武汉的小女儿及女婿有时间打听。但武汉如此之大,仅凭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找到的。冬子的事情,公安已经给他解释过了。冬子是个好伢,自己错怪了他。 但是,这毕竟不能让公安发协查通报来找,这不仅对冬子今后的名声不利,好像他真犯了事一样。而且,也没正当理由。因为,从血缘上,他不是冬子的亲人。冬子失踪后,他没有登寻人启示,让社会和公安寻找他的硬道理。 葛校长是一个谨慎的人,他知道,不能因自己的冲动,再犯错误。 他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冬子是个懂事的伢,等他冲动期过了,是不会忘记这一家人的。 况且,那幢房子,留下了冬子最好的家的温暖,他肯定会回来的。葛校长看着冬子长大的,自己从事教育几十年,了解年轻人的想法。他知道,冬子不是那样绝情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冬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每个人到了一定年纪,都会问这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也许,这是个哲学问题,但它始终在我们的生活中,干扰着我们的情绪。 这个问题是具体的,会在人生道路上重复好几次。最早,就是在儿童时期,那可以叫定义的出现。比如,当你喊爸爸妈妈时,当你确认了这两个最亲密的关系后,冬子肯定意识到,自己是他们的儿子。 随后,读书生涯开始,这个定义的内涵变得复杂,比如相对于同学来说,相对于老师来说,你的身份就有了各种定义。我是谁?我是冬子,大名陈冬。是陈林和芦花的儿子,是小葛老师的学生,等等。 第二个阶段,是情感阶段。当冬子有了与同学的情感之后,感受到某种兄弟般的义气相投时,友谊的情感让他确认,自己是一个受别人喜欢的人,是一个有意义的人。另一方面,当与燕子有那种说不清楚的默契之后,自己开始明白,自己是个男生,对方是个女生。 当自己与燕子在一起时,那种剧烈的心理洪流,让他认识到,一种强大的力量升起,觉得自己充满了斗志与期待,此时,冬子向一个男人开始转变。 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当他开始萌芽爱情时,这个自己,就因为对方,变得非常具体起来。自己的意义,就是让对方笑,让对方开心,让对方依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