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沙黄,人的心有点急躁。 她抬手看了眼手表,拼命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颜安的唇舌因下机后的极速狂奔而干渴。 短时间内她又看了一眼表,暗骂了一句该死的。 要不是沈恬临时问她体检完要不要一起约饭,她都不知道北航的入职体检提前了一周。 颜安上了计程车后将手机的飞行模式取消,无数条因漫游网络而错过的短信便顿时蜂拥而至,她在其中翻找,在看到那条入职体检时间更改通知时,狠狠敲了敲自个儿脑门。 沈恬在这时火急火燎给她打电话:“我已经出来了,里面大概还有十多个人就结束了,你怎么还没到啊?” 颜安:“十分钟,马上!” 司机大哥朝倒后镜看了眼,这趟目的地是北航大楼,眼看颜安长得周正又标致,便问:“姑娘,你是空姐吧?” 颜安摆手:“我这料子可当不了空姐。” 颜安粗手笨脚的,最害怕做空姐这类服务行业,所以她很佩服沈恬,这妞明明也是个要让人伺候的主,但穿起空乘制服就是像模像样,端庄大方,对着你微笑,温柔问你茶或咖啡。 车流缓慢,颜安心中那只蚂蚁急得一个劲地转,此时手机震动。 man:怎么样?跟极品有没有进展? 颜安没有打字,她在用定位说话。 man:? man:不是玩一个月?还没到点就跑了? 颜安:别提了,公司有急事,刚刚才落地。 阿man发了个托腮的表情:搞错!极品都到嘴边了,都吃不了。 颜安像颗焉巴了的黄花菜,手指疲软地敲打在屏幕上:吃干抹净了。 man:? 颜安:我昨天凌晨从极品的床上爬起来的。 man:卧槽。 man:展开说说? 颜安想起些什么,立即返回到微信聊天列表。 单屹的微信头像是一片纯粹的蓝,四四方方,像被框住的天空一角。 她当时披上浴袍回房收拾行李,退房时给对方留了言,至今算上时差快二十四个小时了,对方并没有回复。 她盯着空荡荡的聊天界面,不由努了努嘴,又重新折返至阿man的聊天页面。 man:怂包女人终于开荤了,怎么样?行不行? 颜安喉头发痒,口干舌燥,手边却一瓶水都没有,这会无端咳出来一声,司机随口搭了嘴:“北城这雾霾的鬼天气啊,人人都得咽喉炎不是?” 颜安瞧了前头一眼,装模作样又咳了一声,没搭理。 颜安扭了扭胀痛的手腕,给对方发了一个拇指表情。 颜安:怎么会不行? man:有多行? 颜安:想喊救命那种行。 阿man顿时在那头大笑。 man:你吃干抹净就跑极品什么反应? 颜安:我溜的时候他没醒,现在估计已经把我删了。 man:不是说睡完还想着干点别的吗? 颜安嘴炮吹得有多响,胆子就得有多怂。 她从单屹床上爬起来时,单屹呼吸轻且绵长,被子虚搭在裸露的腰上,房间里都是说不清的味道,颜安那时是连呼吸都不敢大丁点儿,披上浴袍时手脚都是软的。 艳遇归艳遇,这种异国他乡真枪实弹的一夜激情,颜安从阿man的嘴巴里听多了,自然也懂这些成年人间默认又体面的规矩。 将那晚的房费轻飘飘地放下,朝对方一个飞吻,就跑了。 至于说事后还想干点别的什么? 口嗨一下就好了。 阿man被颜安怂得笑岔了气。 man:虽然是场艳遇,但没人规定一夜情只能睡一次,留个联系方式他日好相见多好。 颜安说不:一个地球那么大,不见了吧。回国我就是个乖乖女了,说什么睡不睡的,这不合适。 man给她回了个白眼翻到后脑勺的表情。 这趟西班牙之旅简直将颜安这辈子最反骨的情绪都一次性爆发了。 单屹这种男人,即使扒开了衣服也是她看不透彻的男人,全身都是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