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禛起了身,从她手里接过琵琶,“坐吧。” “啊?”柔娘吓了一跳,“坐哪里?” 秦禛用右手在琵琶上划了一下,琴弦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坐我旁边。” “小猫你……”房慈嘿嘿一笑,给了秦禛一个‘我懂你’的眼神,“倒是没想到哇。” 柔娘不肯落座,强调道:“贵客,我是清倌!” 秦禛像弹吉他一样在琵琶上拨弄了两下,“放心,我也是清客。我只是想请你教我弹弹琵琶。” “对对对。”房慈提起茶壶,给三只茶杯斟满,“快坐吧,我也想学一学。” 柔娘不敢拒绝,犹犹豫豫地坐了下来,“贵客,琵琶不是那么这么弹的,还有……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呀。” 秦禛把琵琶还给她,“我会瑶琴,你弹弹宫商角徵羽,我看一遍就差不离了。” 柔娘见她笃定,嘴里道了声“是”,熟练地拨弄几下,把琵琶的几个琴音弹全了。 秦禛认真记下,再让她弹一个简单的曲调,然后把琵琶接过来,反复拨弄几遍,很快就按照柔娘的曲子,一模一样地复刻了一遍。 “天呐!”柔娘惊讶地张大了眼睛,“贵客以前真不会弹?” 房慈也道:“是啊,你以前真不会?” 秦禛反问他一句,“你觉得呢?” 房慈用食指点了点她,“小猫你学坏了。” 秦禛知道他误会了,但这不要紧,只要柔娘信就行。 她一边喝茶,一边向柔娘讨教弹琴技巧,二人很快就熟稔起来。 秦禛学了一首短曲,一边轻捻慢挑,一边引导着话题向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柔娘来了多久了?” “来了半年多。” “有熟客吗?” “有,但很少,柔娘长得丑。” “你不丑。再说了,丑点好,丑点安全,只要琵琶弹得好就行了。” “嗯。” 柔娘有了一丝自信,看向秦禛的目光也多了一些信赖。 秦禛觉得时机成熟了,观察一下周围,从口袋里取出三颗银锞子,“我乃捕快,来此是为了查案,不管你能不能帮上忙,这些银子都给你。” “原来如此。”柔娘非但不怕,反而松了口气,把银子推了回去,“银子我不要,官爷请讲。” 秦禛道:“你认识袁家二公子吗?” 柔娘点点头,“认识认识,我的熟客就有他一个。” 秦禛了然一笑,“我想听你说说他的情况,越详细越好,诸如,他好不好色,多久来一次,来了都做什么?” 这件事不算什么,红梅馆的人都知道。 柔娘讲了起来…… 袁恩光不好色,但一个月也能来个一两次,而且每次来都带好几个同窗,大家或者一起吟诗作对,或者听她们弹琴唱曲儿,规规矩矩,从不逾越。 秦禛听完与房慈对视一眼,此人似乎是个好人! 秦禛道:“他端午节前一天来过吗?” 柔娘摇头,“没来过。” 房慈问:“端午节后,他来的次数,和节前一样吗?” 柔娘思虑片刻,点了点头。 房慈一脸失望,“看来不是他。” 秦禛面色平静,“柔娘还记得他同窗的姓名吗?我不急,你慢慢想。” 她揉捻着琵琶弦,弹了一小段《小星星》。 曲调单调,很适合思考。 柔娘琢磨片刻,“好像有一个姓赵的,一个姓刘的,一个姓毕的,这个人很不好,每次都要调戏奴家几句,好像还有几个,但他们只来过一次,奴家实在记不住。” 赵、刘、毕,都在蒋文成的名单上。 毕承杰,二十二岁,家在北城的平民区,五个人中他家境最差,已婚。 房慈用眼神问秦禛,可能是他吗? 秦禛摇摇头,“再查吧。” 房慈道:“走吗?” 秦禛正要说话,就听外面有人说道,“怎么又下上了?” 老天爷早上就没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