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实实地重新贴合在椅子上。 他知道,酒里没毒,承影之所以吐,只是因为太辣——也就是说,秦禛的酒确实比他之前用过的酒更纯。 秦禛把酒壶从承影手里接过来,放在八仙桌上,抓住景缃之的手臂略微翻转了一下,“我来吧。” 景缃之看着手腕上突然出现的纤纤素手,心中五味杂陈,不免有些无措。 秦禛并不在意他的想法,认真地把伤口里外检查了一下:外面略有红肿,伤口很深,里面还沾了一点点药末儿。 她把酒精倒在干净的纱布上,说道:“我先看看里面有没有化脓,会有点疼,王爷稍微忍耐一下。” 承影缓过来了,他怕秦禛弄不好,但又顾忌着主仆关系,不敢强行阻止,在一旁急得直打转。 景缃之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在他的印象里,秦禛不是莽撞的女子,无论是侦破蔡文心一案,还是几次遇刺时的应对,她都表现得不急不躁,可圈可点。 不过是一点伤口而已,她既然敢伸手,就一定能弄好。 景缃之放平心态,镇定地看着秦禛忙碌的左右手。 秦禛捏着纱布,不徐不疾地在伤口上游移着,动作不轻不重,很快,伤口里的药末儿被清理出来了。 她让承影把烛台端过来,凑近看了看,伤口里面的问题不大——新流出来的血鲜红清亮,皮肉组织也是好的。 于是,秦禛再换一块新纱布,倒上白酒,仔细把伤口边缘清理一番,捏合伤口,在伤口外薄薄地敷上一层金创药。 最后是包纱布,两只手配合默契,动作干净利落,比承影还要熟练几分。 “好了。”秦禛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让王妈妈做了一点蔬菜瘦肉粥,王爷要尝尝吗?” 景缃之所答非所问,“你这一手似乎比军医还利落些。” 秦禛好整以暇,“这有什么,我也算习武之人,而且擅长刺绣和绘画。” 景缃之蹙起眉头,“本王武艺比你高,受伤比你多,虽不会刺绣,但绘画尚可。” 我怎么就不会包扎呢? 你撒谎也动动脑子,不要那么敷衍好不好? “我是女子。”秦禛微微一笑,把粥碗从食盒里端出来,盛上两小碗,一碗给承影,一碗给景缃之。 女子就会处理伤口吗? 如果是别的女子,只怕吓都吓死了。 岂有此理。 居然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了。 景缃之有点生气,但青瓷碗里的粥水润透亮,香气扑鼻,搭配着酱红色的肉和绿色的青菜,让人格外有食欲。 尽管不饿,但他的确想吃。 承影还没吃饭,闻到粥香顿时饥肠辘辘,他说道:“王爷,小人僭越了。” 他捧起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秦禛起了身,“王爷安心养伤,我……” 景缃之打断她的话,淡淡说道:“不必忙着走,本王有事要问你。” 秦禛想起周管事找来的名单,心头一紧——那几个人都是重要人物,她害怕景缃之干涉她的行动。 知道紧张就好。 景缃之心里一乐,慢条斯理地捏起瓷勺,舀一口放到嘴里,米粒弹牙,猪肉浓香,尽管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吃起来很顺口。 主仆二人迅速干掉一大碗粥。 承影把食盒收拾下去,景缃之重新上了炕。 秦禛没动,仍然坐在八仙桌旁,把玩一只斗笠杯,静待景缃之发难。 景缃之背靠一只大枕头,歪头看着秦禛。他大概是困了,神情越发萎靡了。 秦禛心里没底,便道:“王爷受了伤,应该多休息,我……” 景缃之闭上眼,“不急。” 秦禛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道,这是做什么?顺杆爬,想引我自荐枕席?但她并没有那个意思啊! 不对。 景缃之若想发生点什么,应该不屑于用这种方式。 行吧,敌不动我不动。 看谁能耗过谁。 她正思忖着,墙角的自鸣钟忽然“当当当”地响了起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