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嗓子。 屋子里陡然静了下来。 “六扇门。”李准问道,“慕大人呢?” 老吏道:“出去有一会儿了,不知道人在哪儿。” 司徒演道:“方大人呢?”方大人是员外郎,清吏司郎中的副手。 老吏又开了口:“刚被尚书大人的人叫走了!” 司徒演略一颔首,“马上派人把他们找回来。另外,他们的书案在哪儿?” 老吏派两个小吏去找人,他亲自引着司徒演往里面的一张空书案去了。 秦禛道:“出来个人,带我去湖边一趟,就你吧。” 她抬手指向一个年纪不大、浓眉大眼的年轻人。 “啊?”年轻人有点懵,看看周围,发现没人敢替他解围,只好勉强答应下来,“好,好吧。” 李准道:“我跟刘捕头一起。” 秦禛并不在乎李准是不是跟着,她催促年轻人出了门,一行人飞快地朝西边跑了过去。 半盏茶的功夫后,秦禛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宽广的水域,前海到了。 年轻人在沿湖修建的石板路上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茫然问道:“二位要找什么?” 秦禛道:“慕大人一般会去哪里?” 年轻人指向北边:“那边吧,南边是库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秦禛往南看了看,那是一片建筑群,为了防火,库房与库房之间相距甚远,位置错落。 库外有一队库丁在交替巡逻,防范甚是严密。 如果慕成文想自杀,肯定不能去那边。 “黄册大库。”秦禛自语一句。 她想起了某本书中描写的关于明朝建在玄武湖上的某座大库,脑海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脚下便往南转了过去,但马上又转了回来——人还没找到呢,人证要紧。 再看西北边…… 西斜的太阳打在水面上,到处都是白花花的,极为刺眼。 李准手搭凉棚看了片刻,指着一处说道:“你们看那儿,是不是有个人。” “应该是慕大人!”秦禛拔腿就跑。 一干人跑了差不多三四百丈,停下来时,水面的人已经不见了,湖面上微波荡漾,碎金一片。 李准焦急地说道:“人哪儿去了?” 秦禛沿着河岸找,很快就找到了一串清晰的男子脚印。 她说道:“就从这里往前找。”她脱掉披风就要扔到地上。 “不用你去。”李准拦住她,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他的两个手下踢掉鞋子,一边下水,一边脱掉棉大氅,甩到岸上…… 盏茶的功夫后,二人拖着一个脸色发青的中年人上了岸。 李准蹲下去,试了试鼻息,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行了。” “未必,他刚沉下去不久。”秦禛把披风系好,从袖子里取出一张丝帕递给李准,“你把丝帕放在他的嘴上……” 李准打断了她的话,“丝帕有什么用。马上去找户部的人,让他们买一卷草席,再卸块门板来。”他后面一句话是对正在穿鞋的手下说的。 人命关天,秦禛来不及解释,把丝帕塞在年轻人手里,在慕成文身边跪了下去。 李准道:“你是……跪他作甚?”他及时把“娘娘”二字吞了回去。 秦禛检查了一下心跳,把慕成文的头侧到一边,用手清理了气道,然后双手相叠,一边按压一边对年轻人说道:“捏住他的鼻子,用手帕捂住他的嘴,我让你往他嘴里吹气你就吹,快一点儿!” “好。”年轻人见李准对秦禛十分恭敬,不敢违拗,也在慕成文的头顶处跪了下来。 李准莫名其妙,但秦禛毕竟是王妃,他只有建议和服从的份。 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妃娘娘对另一个男人,不不,男尸——男尸也是男的,又按又摸,王爷能受得了? 他瘪着嘴,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心道,娘娘诶,你太过分了,难怪王爷不喜欢你呢,这谁受得了啊。 “哇……”慕成文忽然喷出一口水来。 他活过来了。 “你娘诶!”李准往后跳了一步。 “好了。”秦禛站起来,揉揉跪得生疼的膝盖,把披风解下来,盖在慕成文的身上,大声在他耳边说道,“活着还有机会,死了就什么都完了,请务必珍惜我给你的第二次人生。” “此人极为重要,李校尉看住他,最好请个大夫,令牌给我,我要去江南江北的库房走一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