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八点,林悄悄按照手机上的地址,提前半个小时赶到医院里。 精神科的治疗,对她而言十分的昂贵。 光是心理医生的面诊就高达六百块钱一个小时。 尽管这段时间,小千纸鹤和小鲸鱼在面前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那些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也渐渐减少,但她也清楚,她的心理疾病,并没有不治而愈。 林悄悄有点舍不得小千纸鹤,也舍不得那只总是会给她唱歌听的小鲸鱼。但是她也不想再被议论,总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两个小时后,林悄悄从医院里拿着开好的药回到家里,白色塑料袋里装了医生开的阿立哌唑和氟西汀。 林悄悄从下就不喜欢吃药,吞一粒药要喝掉半瓶水,但是喉咙怎么还是都会觉得不舒服。 林凤今天下午不用上班,临近午饭的时间,从店里匆匆赶回家,煮好了饭,简单炒了两个菜。厨房里的油烟机年份有点久了,吸力不够,客厅都有点挥之不去的油烟味。 女儿刚到家,林凤便问她:“医生怎么说?好治吗?” 林悄悄捏紧手里的塑料袋,“妈妈,医生给我开了药,说好好吃药就能慢慢好起来。” 这些药也不便宜。 几盒药,零零散散加起来将近两千块。 林悄悄已经将自己攒下来的奖金花的差不多了,她在回家的路上就一直思考接下来要怎么赚钱。 南华的奖学金也不是每个月都有。 她只能继续利用周末的时间,去给初中生补课,才能多赚点钱。 林凤听见女儿的话,忐忑的心勉强回落大半,她眼眶泛红,忍着眼泪抱着女儿,带着啜泣的声音哽咽道:“我们悄悄肯定能看好。” 以后再也不会被人在背地里议论,说她是个怪人。 林悄悄抿唇笑了笑:“嗯。” 她已经在努力了。 真希望时闻野喜欢她的保质期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等她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的时候,她能毫无保留的去爱他。 * 运动会过后,转眼就要从秋入了冬。 苔青的秋天有时候比周末还要短暂,枯黄的叶子,在没回过神的时候就被风吹走。匆匆的秋天,匆匆的从这座城市经过。 严寒的冬季,催生懒惰和倦怠。 南华最近的迟到率,一天比一天高。学生会记名字的本子都已经写的满满当当,有些人屡次不改,纪律分被扣得有些可怜。 林悄悄家住的算远,家门前的公交站也越来越不准时。总是比预计时间要晚几分钟,而她就像个冬眠动物,每到冬天就怕冷犯困,早起困难。 林悄悄这个月迟到了好几次,有时候就差一分钟。 真够让她懊恼。 不过学生会那个本子上再也没出现过她的名字,没人去记她。时闻野之前说的话,早就在学生会传遍了,哪有人去找他的不痛快,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情就和太子爷作对。 值得庆幸的是,南华的冬季校服,穿在身上很暖和。 厚厚的黑色过膝打底长袜,上身里面是衬衫加上毛衣,外面套一件做工精致的学院风西装。 整体好看,又不会冷。 不过教室里没装暖气,只有空调会出点暖风,功效本来就有限,这几天市里电路改造,教室里的空调也被迫停掉了。 林悄悄进教室就觉得冷,搓了搓袖子里的手,放下书包就去接了杯热水回来,她的手指关节看起来也粉粉的,早晨等公交的时间太长,手指头是被冻成这样的。 她交完作业,刚抬起头,身边的椅子被人缓缓拉开。 少年身上仿佛裹挟着门外的寒霜,凛冽清新,夹杂了点皑皑白雪才有的冷意,他穿的很单薄,一件黑色的大衣,显得身材也很薄。 腿长腰窄,骨架优越,像是从笔下走出来的漫画人物。 漂亮、纤瘦却不薄弱。 时闻野就像没有睡够的需要冬眠的动物,耷拉着眼皮,略有些困倦,他顺手将兜里刚揣热的牛奶塞给了她:“早。” 突如其来的热牛奶贴着她的掌心,她捏紧了牛奶罐,“早。” 少年和她打完招呼,趴在桌子上就开始睡觉。 林悄悄看了他好几眼,他的头发有几分乱糟糟的,慵懒蓬松。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落在眼底,浓密漆黑,更加的好看。 林悄悄打开牛奶,戳好吸管,牙齿习惯性咬着吸管,一口接着一口,她忽然觉得甜牛奶比纯牛奶好喝许多。 半节课的时间,林悄悄就喝完了他给的牛奶,她偷偷将空着的牛奶罐放进抽屉里,一时半会儿并没有舍得扔掉。 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