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出于好奇,季南枝还是开了口。 “你也是来听讲座的吗?” 对方没有否认,像是承认,又或者只是在魂游天际。 季南枝心想他可真像个哲学家,似乎无时不在与这世间互通,当然,这不包括跟身边的她闲聊。 等她尽职尽责将人送到目的地,季南枝就毫不留恋地跟他分道扬镳。 就是忘了问他叫什么。 季南枝为此略表遗憾,不过这遗憾并没有持续太久—— 图书馆五楼报告厅里掌声雷动,讲台上的男人站得板正,神情是脱离了周身嘈杂的怡然自得,如果当看他,季南枝会以为他是在湖边垂钓。 掌声渐微,男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他说,“很高兴来到这里,大家好,我是施斐。” 声线一如林荫路上对话时那样,可以确认是同一个人。 所以,他确实算是个哲学家。他就是这几年被自己崇拜至极,奉为本命的——施斐教授? 他居然不是个老头子? 季南枝脑子里窜过这样没礼貌的念头。 如果说弗洛伊德是那把打开通往精神分析学那座神秘城堡的钥匙,那么施斐就是进入城堡后最举重若轻的住客之一,他将前任的理论学说最恰当地整理打包,然后输送给想要窥知一二的普通人。 季南枝以为写出《噩与梦》的,至少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 看来古话说人不可貌相是真的。 接下来就是冗长的演讲,施斐教授或许写论文报告有一手,但肯定不是个优秀的演讲家,起码,在他跟众人讲解完拉康所提的想象界、符号界和实在界这叁元组时,报告厅至少有一半的人已经进入半冥想状态。 季南枝倒是听得十分尽兴。 一个多小时时间过得很快,演讲进到了最后提问环节,季南枝跃跃欲试,可惜被另一个女生抢先一步。 “弗洛伊德说「性是一切的中心」,可拉康却提出了「性关系是不存在的」,那么对于施教授来说,更认同谁的观点?” 问题一出,底下一片哗然,毕竟提到性对于国人总是更隐秘的话题,更别说大庭广众之下,女生主动提及。 施斐似乎对此并不惊讶,他微笑道,“如果我说他们观点并不矛盾,我都认同的话你是否接受。” 提问的女生微讶,“教授你的意思是?” 施斐转身在白板上写下“1 2=3”的式子,他反问道,“你觉得男女关系是像这样的吗?” 台下的人很多表示困惑。 “在这里我们可以说3是1和2相加的关系,可是男性跟女性难道能用比如男性加女性等于孩子,孩子是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类比吗?” “拉康所提出的观点其实是表达,没有一种关系能相对于女人来定性区分出男人,反之亦然。拉康用「性关系不存在」描述了性的异质性。” “就如《爱的多重奏》书中所说,「在性爱中,每个个体基本上只是在与自己打交道」。所以同学你悟了吗?” 报告厅里有人笑出声来,不经意调皮了下的施斐,倒是依旧正经得看着提问的那位女生。 “谢谢教授,我回去再领悟领悟。” 观众席上的人笑得更大声了,不过施斐一点也不意外,莞尔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还有人想问什么吗?” 季南枝没等他话音落下就蹭的一下站起来,大方问道,“施教授你会做春梦吗?”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讲台上的人挑了挑眉,“自然。”,他间顿少顷,留下无尽遐想,随后狡黠一笑—— “不过细节不能告诉你。” 季南枝心脏一抽,她竟觉得现在的施斐教授通身被光芒浸润。 他也太耀眼了吧!(——论粉丝的自我修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