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撞,唯有灼热滚烫的余情。 从十八岁一直延续至今,像一条红色的血管,贯穿了两颗心脏。 宁樱的喉咙涩得几乎开不了口,道不尽的千言万语堵在嗓子深处,擅于文笔的她,此时才发觉原来语言是如此的苍白。 什么都表达不出来。 于是,几秒钟后。 宁樱伸手抓住他的袖口,她的拇指细白纤长,常年握笔也不见茧子,干干净净的水嫩,小小的一只手十分用力抓着他。 在男人怔忪的片刻,她踮起脚,身体朝他的胸膛倾斜,她抱着他的腰,忽然间吻住了他的唇瓣。 江措一僵,皮肤底滚烫流通的血液仿佛冷却凝固,四肢前所未有的僵硬,屏住了呼吸,不知所措。 明明刚才那么强势霸道。 真被主动亲了又无所适从。 一通电话的铃声打断了这个忽如其来的亲吻,宁樱像是从被梦中惊醒,她惊慌失措往后退了两步,逐渐平复紊乱的呼吸,从包里摸出还在响铃的手机。 来电屏幕显示的名字像浇在她头顶的凉水。 是她父亲打来的电话。 上次她回锦川,在医院里,父女俩也不算和好。 父亲还在生她的气,可能到今天,他还认为她变得不听话是因为那时交了个男朋友。 骤然被打断了亲吻,江措的眉眼压着冷冷的锐气,有点被坏事后的不耐,鲜少露出如此冷漠的神情。 宁樱接起电话:“爸。” 宁国远前些日子已经做好手术出院,都说人越老越倔强,他虽然也如此,但是心里还是担心女儿。 当初在气头上甚至说过不认她这种话,总归是自己亲生的闺女,难能真的不理一辈子呢? 她一个人在苔青市,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你……”宁国远艰难起了个头,拉下面子:“什么时候有假?回来看看你妈。” 宁樱松了口气,原以为父亲的这通电话又是来说教。她想了想,最近的小长假也得要十月份,她说:“国庆会放长假。” 离国庆还有一个多月。 宁国远对这个日期有点不满,他忍耐片刻:“你妈想你了。” 宁樱平时每周都会和母亲打视频通话,极少听见母亲像她表达想她了之类的话。父母对子女,总是羞于说起这些。 “我国庆节就回去。” “嗯。”宁国远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阳台悄悄的和她打电话,怕被妻子听见笑话他,才走了两步路就开始咳嗽,“你在那边吃不吃得惯?” “吃得惯。” 苔青市的饮食口味都算清淡,适合养生。 宁国远绷着教导主任的脸色:“记得和同事好好相处,能让就让,能忍就忍。” 宁樱说:“她们都很好,也都很喜欢我。” 宁国远曾经最骄傲的也是他的女儿十分讨人喜欢,是小区里的孩子中乖巧听话的,从小到大都让人很省心。 除了青春的叛逆期。 身为教导主任,宁国远看过太多青春期萌发的懵懵懂懂的暧昧,任由暧昧滋生养大,只会造成一个个悲剧。 哪怕已经成年,她在他眼睛里还是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没有是非分辨能力,冲动糊涂。 宁国远嗯了声,本来想说过几天和她母亲飞去苔青室去看看她。 至少得亲眼看看她住得怎么样,吃的怎么样。 想了想,这句话还是咽了回去。 等下飞机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挂了电话后,宁樱假装淡定把手机放回包里,楼道口的阶梯上还放着江措刚从超市买的食材,她看了眼江措:“回家吧。” 堵在楼道口好像也不是个事儿。 江措提起塑料袋,淡淡看向她的眼睛,“你爸?” “嗯。” 江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