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楼里的梁琦母女过的是什么日子,后来梁琦又是怎么死的,哪怕袁洋当时还小,对这些也是有印象的,长大后再一细想便会知道,那是囚禁。 安静了片刻,袁洋终于承认了:“是周先生透露给我的。当我知道你就是阿琅姐姐的时候,我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到你身边来。我想的很简单,要是蒋从芸对你不利,我也能保护你。” 听到这话,周珩垂下眼笑了,心里有些暖,也有些意外。 已经多少年了,想不到还会有人关心她,还有人记得她小时候的苦。 要找到一个能产生共鸣的人,是件多难的事啊。 而这件事,她从来就没有期待过。 周珩说:“高叔叔和黄叔叔后来都回了原位,他们的孩子和我也再无交集,还惦记我的也就剩下你了。” 一提到另外两个叔叔,袁洋脸色冷了:“没有交集也好,他们那种人,既然能出卖我爸,也能出卖你。” 周珩没接话。 隔了几秒,袁洋换了一个话题:“其实集团的形势我回国前也听说过一点,今天在许家又见到……姐,我知道这些年你很不容易,以后我会帮你的。你有困难,不要一个人撑。” 周珩笑着回了:“那些人踩我,是出于警惕,出于忌惮,要是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屑踩我了,那才要命。我比谁都清楚,要是我失去了利用价值,下场只会比我母亲更惨……她的老路,我不会再走。她失去的一切,我也会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要为母亲的死讨个说法,无论罪魁是谁。 只是这层意思,周珩并没有跟袁洋说,她看得出来,袁洋还是信服周楠申的,单凭这一点,她就不能完全将信任托付给他。 两人正说到这,袁洋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听了两句,脸色一变,跟着就对周珩说:“姐,上次你让我盯着的那三个人,我们的人发现其中那个记者约见了一个人,看样貌和身材,很像是程崎。” 周珩瞬间坐了起来:“地点有么,立刻过去!” 袁洋很快设置好新的定位,加快车速。 可就在这时,周珩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再一看来电显示,竟是许景枫的助手兼司机。 电话接通,助手飞快的说道:“周小姐,许先生刚才车上突然发病,现在正在赶往医院,你快来一趟吧!” 直到电话切断,周珩都没有应,只垂下手盯着前方。 袁洋问:“怎么了,姐?” 周珩低声说:“许景枫癫痫犯了,被送去慈心了。” “那咱们……” 周珩深吸口气,脑海中在此时飞快的闪现出许多人的嘴脸,许多人的话。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不行了就得滚蛋!” “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现在只是还没到时候。” “这件事很重要,只能你去。” “万一你失败了,别说是公关部,恐怕整个集团都容不下你,你就踏踏实实的做景枫的贤内助。” 直到那些声音消散,周珩只一句:有医生在,他死不了。” 袁洋震惊了几秒,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组织语言:“可是这样一来,许家人会责怪你,那之前的努力……” “顾不了这么多。”周珩脸色阴晦,目光却是坚决的,“加速。” 那最后两个字很轻,很淡,袁洋听着却是一激灵,他脚下油门踩实,迅速朝目的地冲去。 …… 之后那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周珩始终如坐针毡,她盯着路面,眼睛都发疼了,真恨不得可以用意念来操纵。 周珩还记得,章严云童年有三个要好的朋友,都是女性,分别叫陈凌、茅子苓和林曾青。 她也将这三个名字写下来给袁洋,让他派人去查,结果是,陈凌在坐牢,已经是江城医院外科医生的茅子苓于一年前失踪,而在江城报社工作的林曾青则一直忙于工作。 那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林曾青若是见什么陌生人,大概率就是章严云。 但万一,万一不是呢。 万一不是他,那她回去势必就要受到责难。 不,一定不会错。 她就是有种直觉,就像十年前一样肯定,一定是他!一定是! 直到抵达目的地附近,车子被堵在小路外,周珩二话不说,拿着手机跳下车,根据定位一路小跑。 袁洋因为要停车,慢了一步,等追进来时已经不见周珩的踪影。 周珩赶到小酒馆,全然没有理会门上“正在休息”的牌子,冲进去径自来到酒吧前。 “人呢?” 酒保愣了愣,说:“刚走。” “靠。”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