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寻问:“你怎么不问本人?” “问了,她说她是周琅。”许景烨接道。 许长寻说:“那不就结了,你还有什么疑问。” 许景烨吸了口气,似是迟疑:“我要知道事实。这份病历到底是不是真的,当年那场心脏移植手术到底有没有做?” “这件事,我想廖启明已经回答过你了。”许长寻叹了一声。 许景烨咬了咬牙关,眼里的躁动逐渐凝聚:“我不信他的话。我知道你一定清楚是怎么回事,无论是慈心医院,还是周家,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许长寻略带嘲讽的笑了声:“你和周珩走得最近,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的感觉,你觉得现在这个是谁?” 许景烨细微的皱了下眉头,更迟疑了。 他心里有一根钟摆,就在那里左右摇晃。 隔了几秒,许景烨说:“我不知道。”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她就是周琅呢?”许长寻问。 许景烨的眉头皱得深了些,显然并不相信,或者说是他对这个答案还有质疑。 许长寻见状,又问:“那如果我说,连她自己都搞错了,她是周珩呢?” 许景烨一顿,先是困惑,随即明白了。 许长寻这才露出笑容,目光也终于像是父亲在看儿子,他站起身,走到许景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到沙发那边坐。 等许景烨坐下了,许长寻这才说:“在你来找我之前,你已经找了多条途径去求证,你问了她本人,也去找过廖启明,可是他们的答案你都在怀疑,而我无论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这就是你的性格,你要的是百分百推翻不了的答案。可若是这件事,永远都无法证实呢?” 许长寻就坐在许景烨旁边的沙发上,表情是高深莫测,语气却是低沉有力:“她在欧洲几年,你不止一次想去看她,都被我阻止了。还记得吗?” 许景烨抬了下眼皮,嘴唇微微抿着,只点了下头。 事实上,他要是真想去,谁也阻止不了,一本护照,一张机票,就可以到,可那时候许长寻下了通牒,让他收心放在公事上。 而那几年,正是许景烨和许景枫斗的最凶的几年,他不敢有任何差池,哪怕在事业上赢了许景枫,也不敢因为感情上太过执着,给许长寻留下一个为了女人误事的印象。 再说,他要是去看周珩,周楠申也会知道,这就等于落了一个弱点在周家手里。 许长寻又道:“那几年你能听我的话,忍下来,我很高兴。后来她回来了,我让她跟你大哥订婚,你不服,也来我面前争取过,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 许景烨再次点头,他对那次的对话印象颇深,至今仍是记忆犹新。 许长寻的话也不是规劝,更不是苦口婆心,他只摆出来两条道给他,一条是让周珩与他订婚,但继承人的位子以后就别再惦记,踏踏实实的辅佐大哥。而另一条就是,只要他能放下个人情爱,以及对周珩的执念,那么继承人的位置就是能者居之。 说到底,就算许景烨对周珩有执念,非她不可,可若是将她和许家,乃至集团的利益摆在天平上,那份量依然是不够的。 许景烨不是爱情脑,他只是贪心,事业和爱情都想抓在手里。 可到了二选一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当然,这也是许长寻对他的考验。 想到这里,许景烨垂下眼,情绪比刚才进门时已经平息了不少。 安静了许久,许长寻说:“其实她到底是谁,有那么重要吗?你要是喜欢,只要不因为她误事,无论她是周琅也好,周珩也罢,我都不会拦着你。反过来,你要是不喜欢了,就算让你证实了她是周珩,你也不会在乎。” 闻言,许景烨缓慢的看向许长寻,眼神平静无波,面上也是冰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