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 长兄的声音比在定国公府的时候还要冷,聂茂之支楞着耳朵听见当即毕恭毕敬地进来行礼。不等聂衡之开口,他直接从怀中掏出两封书信,“兄长,临走之前卫卿丞有一封书信托我交给您。这一份是李家人的。” 李家,指的是聂衡之的外家,定国公府出事后一言不发的李家,在聂衡之得封定北侯后仿佛才意识到他们的亲近关系,口口声声聂衡之是他们的好外甥。 李氏的死还未被揭露出来,李家只以为聂衡之是和李氏离了心,尘埃落定后有意跟聂衡之修补关系,所以在得知聂衡之未曾回去平京城后冒着聂茂之的鄙弃,送来了书信。 然而,聂衡之却仿佛只听到了聂茂之的第一句话,他接过卫长意的书信打开,对另一封视若无睹。 闻弦歌知雅意,聂茂之受了李家一肚子的气,再加上从小被李氏的忽视,见此,咧了咧嘴顺手将信扔到了一旁。 狗屁的修补关系,当他不知道李家是得知了兄长和离,千方百计想将自家的女儿塞给兄长做侯夫人啊。 一目三行扫完了卫长意的废话,聂衡之眸光闪了闪,起了杀心。 当然这杀心不是冲着卫长意也不是冲着聂茂之的。 不过,感知敏锐的聂茂之直接抖了抖身子,咽咽口水,长兄貌似是真的不太对劲。他瞥了一眼房中袅袅升腾的燃香,动了动鼻子,不敢开口自己闻到了挡不住的血腥气。 “兄长,我一路舟车劳顿,不知在何处休息。”聂茂之更不敢问为何别馆里面那么多浓妆艳抹的女子,浑身的脂粉味熏的他极为不适。 “随你。”聂衡之语气不耐,挥手让他滚蛋。 聂茂之如逢大赦,连忙走出诡异的房间。他猜想卫长意的书信上应该写了如今平京城的局势,朝中似乎有意朝北地节度使戴绍用兵,而且宁王爷的呼声最高。至于李家的书信扔了就扔了,他才不管里面写了什么。 晚上,聂茂之自作主张地选了一处离聂衡之的住所不远不近的院子住下,他有意向府中下人打听季家的消息,可刚提了一句下人就变了脸色讷讷不语。他这才反应过来,长兄的变化似乎和他那位温柔的长嫂有关。 莫不是长嫂回了老家另嫁他人了?否则长兄怎么会同意那么多女子住在这里,长兄应该知道长嫂最厌恶乱七八糟的通房妾室。 不得不说,聂茂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猜到了一分真相。 因为这一个猜测,晚上他入寝的时候极为不踏实,翻来覆去好久才阖上眼皮,可才进入意识朦胧的梦乡突然被一声女子的尖叫声惊醒…… *** 季初约好了元宵节与沈听松一同游玩赏花灯,脸上的笑容直到了夜里入寝的时候也没有消散。萦绕在心头的烦心事因为堂兄被调回潞州城迎刃而解,底下人收集吕通判的罪证也有了一分端倪,她沐浴后换了新制的小衣,美滋滋地用布巾绞着湿发。 她和沈听松之间的感情也有了进展,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现在只剩下几年后潞州城城破一事。 对了,施岐到江南那里不知被派去做什么了,走了七八日了,还未有一丝消息传来。 头发绞的半干,季初迈步朝床榻走去,下一刻蹙眉停下了脚步。 房中,好似多了一股血腥气…… 第五十三章 房中的血腥气从何而来?季初一头雾水, 怀疑是自己闻错了气味,可是下一秒她的怀疑就彻底烟消云散。 因为,她房中的地板上赫然印上了鲜艳的血迹, 一直从窗户处蔓延到她的床榻。 房中要么是进贼了要么是……季初的手心冒出了黏腻的冷汗, 她放轻了呼吸声慢慢地掀开了床帐,除了一床锦被空无一物。 季初心口一松,转头来对着一路的血迹又发起了呆, 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难道真的进贼了? 不再迟疑, 她开口唤了双青过来, 双青看到血迹也是狠狠吓了一跳,骇的嘴唇都白了。她比季初的想象力要丰富,哆哆嗦嗦地开口, “娘子, 莫不是闹鬼了吧?” 房中明显除了她和娘子两个再无他人,窗户的铁销好好的, 门口处她一直守着根本就没人进来, 凭空冒出的血迹除了恶鬼还会有谁! 季初闻言,无奈地摇摇头,若有恶鬼,那她这等重活了一世的人又算什么。“先将这些血迹清理了, 双青, 暂且不要声张以防引起恐慌来。” 双青去打水,她就去寻些布巾, 然而刚绕到床侧的箱子旁边, 季初顿住了脚步。 “娘子, 水打来了, 您快休息吧,奴婢一个人擦洗就好了。不过奴婢还是觉得您应该换个房间,明天最好请一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