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瀛冷眼看她,见她分明已经查过一遍,却还是沉吟思索,忍不住开口提醒:“如何?” 纪长清这才松手:“未曾有异。” 她合掌一礼,转身离去,李瀛再想不到她竟然就这么走了,正自恼怒时,见贺兰浑追着纪长清出去,到门前却又停步,转头向他躬身行礼:“一大早的,劳烦殿下,劳烦太子妃了,只因事情重大,为着殿下和太子妃的安危,不得不及早过来查问。” 他这模样,分明是看出他不快,替那女道士弥补,李瀛笑了下:“阿浑,你倒是肯替她周旋。” “我一个肉眼凡胎的俗人,指望道长帮我查案呢,自然要殷勤些。”贺兰浑笑嘻嘻的,好像根本没听出他的嘲讽。 李瀛还想再说,徐知微笑着开口:“快让他去吧,这些天他也忙得厉害,我们就别耽误时间了。” 贺兰浑出来时,纪长清已经走出东宫门外,小跑着追上去,声音一下便压低了:“太子妃,有问题吗?” “她的气息我看不透,”纪长清回想着方才那种古怪的感觉,“像隔着一层纱。” 贺兰浑不觉郑重起来,以她的能力尚且看不透的话,那么徐知微…… 一刹那间想起种种前因,转头往回跑:“道长等等我,我过去问句话!” 纪长清回头,见他飞跑着,一晃便消失在东宫的朱墙内。 第25章 贺兰浑在殿外放轻了脚步,没等宫人进去通传,眼睛先往里一溜,看见徐知微依着李瀛:“听说假桃符是良娣……” 宫人恰在此时通传:“殿下,贺兰郎中来了。” 贺兰浑迎着徐知微探究的眼神,咧嘴一笑:“刚想起来有件要紧的事情忘了说,赶着又回来了。” 李瀛在榻上坐下:“什么事?” 贺兰浑迈步进殿,放低了声音:“昨天我在菩萨寺找到一面镜子,很古怪,不同人看的话能看见不同的东西。” 李瀛皱着眉:“镜子,镜子,怎么又是镜……” 神色忽地一凛:“菩萨寺,是从前吴……的宅子吗?” 一刹那间,十六年前吴王府的种种从脑中掠过,下意识地便去看徐知微,见她低眉垂眼,倒不像他这么惊讶,李瀛定定神:“这些怪力乱神的事还是不要声张,免得人心动荡。” “我也是这么想,”贺兰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徐知微的反应,“再有就是,我查到张良娣生前,曾偷偷打听太子妃的生辰八字。” “什么?”李瀛吃了一惊,“有这等事?她想做什么?” 徐知微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丝惊讶:“良娣问这个做什么?” “我正在查,”贺兰浑盯着她,“太子妃有没有听说过此事?” “没有,”徐知微轻蹙眉心,半晌,摇了摇头,“罢了,查不查的也没什么要紧,人都已经没了,先前的事,随他去吧。” 贺兰浑看着她,她又恢复了平和淡然的态度,甚至唇边还带着得体的微笑,果然像纪长清说的,朦朦胧胧似隔着一层纱,看不清内里究竟如何。 告辞出来时,外头早已看不见纪长清的身影,一路打听着追过去,才发现纪长清竟分毫不差,沿着昨天回来的路又出宫去了,想来是因为她不认得方向,便凭着记忆原路返回,贺兰浑不由得笑起来,自言自语道:“道长这可真是,离了我可怎么办?” 不远处就是大业门,宫道上密密麻麻,又跪着一批进谏的官员,这次倒是有几个绯衣的,人数也比昨天更多,领头的那个连连叩头,口中高叫:“请陛下以太子协理朝政,禁止皇后干政!” 众人一呼百应,都叫着这般口号,大业门内始终寂静无声,仁孝帝和武皇后都不曾派人出来,贺兰浑大步流星地走过,突然又听远处有人高声道:“万万不可!” 回头一看,李瀛正飞快地往这边走,老远就道:“皇后雄才伟略,堪为圣人辅弼,尔等万万不可胡为!” 贺兰浑摸了摸下巴,这下,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一直追到端门前,才看见纪长清的身影,贺兰浑撒腿向她跑去,边跑边叫:“道长等等我!” 见她在门前停住,目光透过端门,望向远处寒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