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进城做工,才彻底摆脱了那种境地。 陈知府问道:“张时,张昊说的可属实?” “大人,他撒谎,小人的衣服是东家买的,酒是东家赏的,但小人没有吃醉酒,更没有说过那种话。”张时悲愤交加。 陈知府看向张昊,疾言厉色:“他是在哪里吃醉酒,当时可还有旁人在场?” 卫衡挑眉,他怎么感觉知府在生气呢?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件,若非犯案地点在州城,苦主也是城中的商户,就直接打到县里去审了,莫非背后还有什么隐情? 迄今为止,他尚未看出端倪,形势几乎是一边倒。 “这……”张昊埋着头,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李春花一家再狡猾也只是乡下的农户,很多细节考虑得不够周全。 在张昊看来,他只是揭发“恶人”的良民,按照例律,一经核实,还能拿几个赏钱,他又不是来打官司的,为什么要审他? “嘭。”陈知府耐性不是很好,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听不到回答,狠狠地砸下惊堂木。 张昊吓得浑身一抖:“在小人家里,小人的家人可以作证。” 陈知府眯起眼:“你平日里和他关系很好?”都好到带回家里吃酒了。 张昊稳住气息,解释道:“那酒不只给了我们家,村口第二户的张家、孙家、赵家、王家都有,来路不正的银子,花着也不会心疼。” 张时给关照过自己的人家都送了酒,数量不多,每家只有半斤,图个心意。 不想,这竟成了他出手阔绰的证据。 “哦?”陈知府道:“那他可是在每户人家家里都吃了酒?” 不等张昊作答,堂外,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涨红着脸,抢着道:“没有,他说李老太太病了,他要赶着去看看,酒送到就走了。” 张昊面色一变,李春花嚷嚷道:“贱蹄子,你和张时那点事儿谁不知道,见天儿地往家里面领,也不害臊,在公堂上胡说八道可是要吃板子的。” 小姑娘的爹一听,可不干了,爆喝一声:“你这个老不要脸的,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敢编排我闺女,村里的人谁不知道,张时攒下那点钱,都被你哄去了!” “是啊是啊,张时到我们家的时候也是那么说的。”另有几人附和道。 张时从未白吃白喝,大家对张时的看法和李老太太一家截然不同,突然收了礼,都想留他吃顿饭,表达谢意。 张时闻声看去,眼眶一热,都是张家村里与他相熟的人。 从张家村到州城的距离可不短,眼下是春耕时节,家家户户都忙着呢,完全没料到他们会特意赶来这里帮他说话。 这么多张嘴说同一件事,总要给出个交代,李春花道:“大人,您别听他们胡说,民妇见张时破衣烂衫,怪可怜的,就帮他做些缝缝补补的活,给报酬不是应该的吗,怎么能叫哄骗。” 话一出口,就惹来一片冷嗤声,有人讥讽道:“一块补丁换一身衣服的钱,没见过这么赚钱的买卖。” 李春花的二儿子张庄粗声粗气道:“给多给少都是他自愿的,和此事无关!” “嘭。”惊堂木一落,大家都闭嘴了。 说到底,不管以前如何,都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张时给了银子,又送人参。 “传人证。”陈知府沉声道。 人证? 听到这话,堂内堂外的人都愣了,什么人证?哪边的? 来人跪在堂下道:“大人,李春花亲口对小人说出张时花了二十两银子为她治病的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