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若不是你有伤在身,我就敲在你身上,不,把你踢下床! 卫衡没等到下文,暗自决定,待他伤势痊愈就去解决宋家人。 随后,他开始为接下来的计划铺路:“娘子,自从受伤后,我每晚都梦见自己在一户陌生的人家当差,或许是我从前的记忆。” 不是当差,是当主子,你就是单纯的做梦了,俞静宜翻了个身,顺着他的话问道:“哦?是什么样的人家。” 卫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官宦人家,三世同堂,我的主子是孙辈的世子爷,年纪与我差不多,对方身上戴着那块羊脂玉佩。” 上辈子,家中派出一个续弦陪嫁的管事和一队府兵来寻他,得知他失忆之后,一面说着敷衍之词,一面往京中传讯,真正的骗局是从踏入京城回到家中开始的。 俞静宜没有到过他的家中,他打算钻这个空子,让她误以为上辈子那些人看到信物错把他当成世子爷。 俞静宜牵了牵唇角,如此说来,还有几分真,不过身份倒了,世子爷。 她又问道:“有没有梦见你自己的家人?” “没有。”卫衡有些遗憾道。 他为自己编的假身份是战场上的遗孤,表弟的近身侍卫,这样就可以无牵无挂地留在俞家当赘婿了。 “那位世子爷成亲了吗?”俞静宜追问。 卫衡心知俞静宜这是往他身上套呢,斩钉截铁:“没成亲。” “你只是忘记了。”俞静宜小声嘀咕了一句。 卫衡瞳孔一缩,倏然偏头。 她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家里人背着自己对她说过什么? 俞静宜呼吸均匀,已然进入梦乡,无法为他解惑。 旋即,他否定了这个念头。 上辈子,圣上得知他失忆之后,张贴榜文寻名医为他诊治。 在这个前提下,家里人只能支开俞静宜,赶在他恢复记忆之前让那位潜心侍奉公婆,苦苦等候他归来的“贤妻”上位,却是不敢动她。 他父亲文不成,武不就,从未上过战场,大伯死后,意外得了爵位,祖父弥留之际越过他父亲把兵权交到他手中,他父亲承担不起激怒他的后果。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俞静宜睡得香甜,小赘婿悄然往她身边挪了挪,紧挨着她阖上双眼。 不多时,肩头贴上一片柔软。 …… 春日的暖阳透过窗柩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俞静宜睁眼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侧颜,平静的心湖掀起一片浪花。 上辈子,她喜欢倚着卫衡宽阔紧实的肩头入睡,夜里或许会变换姿势,早间醒来的时候大抵是这样的。 她防住了卫衡,没有防住自己。 好在卫衡近日贪睡了些,她能够先一步起身。 “一无所觉”的小赘婿随后醒来,去衣柜里翻出一身适于坐卧的轻衫拢在肩头。 “我来吧。”一觉醒来,俞静宜的火气散了大半,早间的小插曲又让她念起了卫衡的好。 他有什么错,他只是失忆了。 “有劳娘子。”卫衡摊开手臂,配合着小妻子的动作,唇角含笑。 他所求不过如此,朝夕相伴,岁月静好。 系上束带,来到妆台前落座,俞静宜拿起梳子为他束发,他看着镜中小妻子的倩影道:“娘子,我昨夜又梦见从前的事,我可能很快就会恢复记忆,如果我没有妻室,可不可以解除契约?” 俞静宜胸口一堵,没好气地回了一长串, “你没有梦见不代表没有,或许你家中妻妾成群。” “或许她们已经改嫁了,留下一堆子女。” “或许,你其实好龙阳之癖。” 卫衡:“……” 这个话头还是到此为止吧。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五日,强筋壮骨酒酿成了,俞静宜将八百斤药酒分装成十六坛,贴上笔力千钧的坛贴,看上去又喜庆又气派。 威虎镖局如约而至,领队的是霍七,霍家本就是做镖局生意的,赌坊是霍七的私产。 俞静宜随口问了一嘴:“这酒是送到哪里?” “京城。”霍七叹了一口气:“若非这么远也无需我亲自走一趟。” 这一行连儿子的满月酒都错过了,可机会难得,老爷子将赌坊视为“不务正业”,想让他历练一番。 俞静宜心里“咯噔”一声,一步到位直接卖到京城,也不知是福是祸。 郭家的方子并未对外,药酒的味道有所调整,被破解的可能性不大,她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送走镖车,罗开来寻卫衡,说是客来香的东家登门,指明了要见卫衡,俞静宜推着轮椅把他送到客堂。 东家约莫二十多岁,是同辈人,他拱手表达了歉意:“早前不在城内,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对不住。” 人心难测,不能怪罪到他头上,卫衡并未给他脸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