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上先是落了一条粉色的肚兜,又多了一条橘色的,交叠着,被纱衣一并覆上,朦朦胧胧。 俞静宜就这样被他“哄”到没功夫再去烦恼,半睡半醒之间,她嗓音轻若蚊蝇:“你这发髻是谁给你梳的?” “青荟。”卫衡圈着她,低声耳语。 也就是说,这一出连青荟都知道了。 “卫衡!”俞静宜有气无力地念着他的名字进入梦乡。 卫衡低低一笑,拨开她的发丝,在她额心落下一吻,为了能为妻子挽发,他偷偷练过,头上的两个小揪揪是他自己梳的。 丫鬟多了,贴身伺候的仍是青荟,她前一晚得了吩咐,一大早来为俞静宜梳洗,俞静宜看到她有些窘迫,板起脸道:“今后相公再让你做些奇怪的事,你不要配合他。” “什么奇怪的事?”青荟为她簪上步摇,满眼困惑。 俞静宜硬着头皮道:“束发。” 青荟更加困惑了:“姑爷没有让我帮他束发呀。” 俞静宜心里埋了一夜的星火复起,熊熊燃烧,而小赘婿一早就精神抖擞地去教场给舅兄当“陪练”了。 …… 用过早膳,小夫妻第一时间乘坐丁香车前往酒肆。 罗开被任命为酒肆的掌柜,从十天前就搬进酒肆的后院,待小夫妻一到,立刻敞开大门迎客。 没有亲朋好友捧场,依照云州城的情况,只能招来一些闲来无事的街坊和看热闹的路人,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有人十分正式地登门道贺。 第一个是粮油店的掌柜,他提着两壶油作为贺礼,接下来是绸缎庄的老板娘,捧着两匹当下最受欢迎的雪缎,随后是点心铺的东家,拎着两盒不同口味的糕点……陆陆续续,整条街上商铺的掌事都有到场。 礼不重,贵在一片心意,也更容易拉近关系,罗开招待他们享用了酒菜,另外每人送了十斤酒作为回礼。 场面看着热热闹闹,众人夸口不绝,俞静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俞景山夫妇不好露面,回到府上,青荟为他们讲述了店里面的情形,叹道:“京城的人真友善。” 俞华霖牵了牵唇角,不是京城的人友善,而是整条街都是玄武军的产业,当然要捧场。 卫衡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色地忽悠:“云州地处偏僻,多是本地人,外来户少,京城则不然,尤其是商户,多是从外面来的,都知晓彼此的难处,能帮就帮。” 说完,眼含深意地看了俞华霖一眼,俞华霖附和道:“确实如此。” 他突然觉得,从前是在军营给卫衡当副将,现下是在家中给卫衡当副将,卫衡说的话,无论真假,他都要帮腔。 忽悠的对象是自家爹娘和妹妹,他有些于心不安,不过,当看到三人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平复了。 孩子多了就有了对比,郭方蕊道:“卫衡刚到京城就能了解到这么多,华霖多向他学学。” 她刚刚得知,儿子打从上任之后,不曾给上峰送过礼,不曾宴请同袍,若是出点什么岔子,连个帮忙说情的都没有,幸好她来了,今后可以帮他操持。 怎么就扯到他头上了,俞华霖闷声应下。 …… 接连三日生意都不错,同一条街上的客栈,包子铺,面馆,饭庄,但凡需要用到酒水都从俞家进购。 原因有二,一是俞家的酒水确实好,二是就近,不愿舍近求远。 单凭这些单子,发家致富不太可能,但足以撑起这间店面。 京城人能够接纳自家的酒,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俞静宜安下心来,将精力转移到心悦楼。 桃花酒和枇杷酒尽数留在云州城,她另外为新店准备了应季的桂花酒和桑葚酒。 桂花酒口感醇厚,余香持久,开胃提神,健脾补虚;桑葚酒能够改善手脚冷凉,补血益肝,散瘀化痰。 考虑到租金和各方面的开销,价格做了提升,四种镇店之宝定价为每斤五十两。 酒楼掌柜如期交房,俞静宜按照自己的心意更换了一批更为精致的陈设。 张时被任命为掌柜,他不懂医理,参考云州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