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听巴虎说让他娘去家里住些时日。 “天这么冷我去干啥?我不去,去了回来也不方便。”妇人更担心家里的男人,看巴虎一来一回气就消了大半,就知道他爹被揍得不轻。而且她不在家,老头子要是再醉酒发浑,她还有一对儿女可怎么办,她在家,好歹三丹和阿古拉不挨打。 巴虎不听她的,打定了主意要把她带走,指着蜜娘说:“她怀娃了,我俩都不懂这方面的事,你去照顾蜜娘段时间,等她胎稳了我再送你回来。” “怀娃了啊?多久了?”妇人脸上见了笑,鼓着一双紫黑眼,拉了蜜娘坐下,“你这孩子,肚里揣了娃娃该早些跟娘说的,哪能陪我在雪地里站那么久。” “我不太懂这方面的事。” 朝鲁大叔看了蜜娘一眼,这丫头还是年轻脸嫩,主动把一个不省心婆婆往家里招,以他多年的经验来说,这招回去就是招了数不尽的麻烦事。 “那我回去拿几件衣裳跟你们走,我给巴虎还缝了两件新袍子,也都还在家放着。” 好不容易松口了,巴虎哪能让她回去,就说去扯几匹新布给她做新衣裳穿,心想厚衣裳一时没换的也能穿他的。 五人刚出茂县,赵大夫的医馆被敲响了,只听着声音他就知道是谁,门都没开,直接说:“今日家中有事,不看诊。” “赵大夫,劳烦你开个门,就耽误你一会儿的时间,人我已经抬来了,我爹的腿好像断了,他站不起来。”阿古拉咚咚咚地拍门,一副不开门不罢休的架势。 呦,腿断了?这可是喜事,赵大夫满脸兴奋地开了门,装傻问:“啧,天爷开眼让老酒鬼摔沟里摔断了腿?” 门一开,阿古拉就冲进医馆,转了一圈出来问:“我娘没来过?”她挨打的第二天必来上药的。 “来过,被你那个有良心的二哥接走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瞒也瞒不住。赵大夫手上一个用力,屋里嚎起了杀猪声,床榻上青肿脸的老头几乎要弹起来,还是几个仆人合力把他按住的。 “断了根肋骨,腿也断了,我现在给接上,但他要好好养三个月,要是养不好以后就瘸了腿。”赵大夫使劲忽悠,拿了根银针弹了一下,“至于肋骨,骨茬要是没长好,以后动作大了说不好就戳破五脏,血流尽了也就死了。” 阿古拉眼睛一闪,在咒骂声里利索脱身,“爹,你先接骨,我去接娘回来。” “多带个人,别被揍成你爹这德行被扔雪地里冻死了。”赵大夫呲了一声,老王八羔子亲手养大的小王八羔子同出一脉的没良心。 阿古拉脚步一顿,他娘在就不会让他挨打。他匆匆出了门,卸掉拉车的马向东南方向追,出了茂县就顺着车轱辘印走,但追了半路都没瞅到车马影儿,路上也没瞅到人活动的痕迹。眼瞅着风大了,地上的雪被卷起来洋洋洒洒地撒在半空中,放眼望去白茫茫的分不清方向,风里隐隐约约还有嗷呜声,阿古拉勒停了马不敢再走,调转了方向又寻着马蹄印往回走。 巴虎就防着有人追上来,回去的时候偏离了来时的路,绕了个弯从茂县另一个方向离开的,天色半昏的时候五个人才到家。 牧仁大爷看三只狗狂摇尾巴往出跑,他也跟着走了出来,“东家,扈县丞快晌午的时候来找过你,留了本书……”在看到从车里出来的人时他消了声,“阿润小姐?” “老了,别叫小姐了,就喊名字。”妇人紧紧攥住脸上的头巾,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这还是她在巴虎建好房子后第二次过来。 巴虎没管一前一后进屋的两个人,他凑到蜜娘身边,仔细盯着她的脸,“我带娘回来住你会不会不高兴?” “娘到儿子家住是常事。”蜜娘心里是有些不太舒服,两个人住挺自在的,突然插了个人进来,还是婆婆,以后的日子肯定没之前的逍遥。但也没办法,巴虎娘被打的走路都不利索,她儿子接她来住是应当的。 “就是晚上睡觉可怎么办?家里就一个暖炕,总不能我们三个睡一个炕上吧?” “炕挺长的,我们先将就两晚,这两天我看能不能从雪下面挖桶泥巴……”巴虎话还没说完,见蜜娘一个甩身就走,立马就意识到她不高兴。 这下没了蜜娘从中活跃气氛,屋里的四个人安静的只余呼吸声,巴虎不住地瞟蜜娘,牧仁大爷则是提着心瞅巴虎娘。 “阿润小姐,你这……是昂沁打的?” 巴虎娘不自在地低头,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牧仁最先是家里的仆从,后来随她出嫁又成了她的,再到五年前她把巴虎托给他照顾。五年过去了,巴虎在他的照顾下娶妻生子,而她的境况还是如五年前一样。她挺没用的。 气氛又一次静默,直到朝鲁大叔进来催牧仁大爷做饭,巴虎也起身去生火淘米,蜜娘晚上要吃清淡的,最好是稀一些的。 但这晚蜜娘只喝了半碗稀饭,多吃了一块儿酥饼,免得夜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