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没睡好, 明晚早早就困了, 懂吧?”巴虎瞅着蜜娘走到了前院, 压低声音说。 懂,再懂不过了。 前院的开门关门声传来,巴虎娘吹了油烛躺在炕上,屋里还有湿泥味儿,她一时睡不着,翻个身盯着从门缝里透进来的雪色。她芳华正好的时候喜好惊心动魄的感情,家里人的反对,情郎的再三坚持,都让她夜里辗转反侧,如今再想起以前,还是忍不住为当年的心动动容。但这几日亲眼看了小两口的相处,巴虎相比起他爹说的甜言蜜语几乎是个哑巴,只会倒个水,挟个菜,上下马车的时候搀扶一下,哄个人都不会,但蜜娘没掉过眼泪,没吃不进饭,没睡不着觉。 可能是老了,看得多了,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真的。 巴虎提了尿桶进屋,见他盖的被子又被扔到炕尾,他默不作声的给挪回原位,动作迅速地脱衣钻进被子里。 “脚拿出去。”蜜娘踹了一脚。 “踹疼我了。”巴虎夸张嘶气,见没有回应,他索性厚着脸当了回无赖,掀了自己的被子钻蜜娘被窝里,被踹被掐都不出去,怕碰着她肚子,就躺平了随她动作。 蜜娘咬了他一口,“睡回你的被窝去,不是不介意三人共睡一个炕?你急头白脸做啥?” “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你可有问过我愿不愿意跟你娘睡一屋躺一个炕头?”外面风声虽大,蜜娘还是压低了嗓音,怕被婆婆听到了,“我跟你娘在此之前见过几面?吃过几顿饭?你就把她跟我往一个炕上拉。” “是我没考虑周到。”巴虎认错。 “别以为认错认得快我就放过你了。”蜜娘也是假意哼哼,家里只有这一个炕,巴虎接他娘来住,不管给不给她说,都只能三个人睡一起。但她当时就是心里不舒服,她翻了个身,不再搭理他。 “你想怎么不放过我?”巴虎撑着手臂支在蜜娘身上,偏着头对着她的脸,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蜜娘一个抬手推开他的脸,别给她玩这一套,她不吃。 “我以后再请人回来住,只要跟咱家有关的事,我一定先跟你商量?”巴虎也是反省过的,这是蜜娘跟他娘处得来,要是处不来,这几日瞌睡都睡不好。而且蜜娘对两人睡觉的地方很在意,他娘没来的时候她喜欢赖床,喜欢裹着被子在炕上打滚,这几日除了到点睡觉,就没见她往炕上坐过。 蜜娘没说话,巴虎就知道是默认的意思,他转了个身睡在里侧,抱住蜜娘深吸了口气,刚想做点啥就被捂住了嘴。 “不行,明天你把床单被褥拆了洗洗再说。”床上有巴虎娘的味道,她睡的不习惯,总觉得床上有啥东西。 “有干净的,我现在给换上。” “不想动。”说是不想动,手却是抬了起来,被抱起来的时候她抿嘴笑,环住男人的脖子吸了吸气。 赵大夫交代的三个月前不能行房,虽说之前就有过,但巴虎怕出事,也不敢再动蜜娘,两人躲在被窝里亲亲摸摸一阵,满头大汗地探出头大口呼吸。 “我困了,要睡了。”蜜娘抱着男人的胳膊,窝在他怀里闭眼睡觉。 半夜被渴醒,蜜娘睁眼刚动了下,巴虎就醒了,“咋了?要下去撒尿?” 撒个鬼,她晚上都没喝水,“我要喝水,渴了。”前两晚也有渴醒的时候,但她没吱声。 巴虎起身穿衣去灶房去,锅里温的就有水,是为了明早做饭准备的,他捅开余灰塞了几块儿干牛粪,烧水的功夫又去后院的灶头给加了火。 “巴虎?” “是我,你睡你的,我就是来加把火。”巴虎应了声,往前院走的时候又问:“娘,你要不要喝水?我烧了水。” “要是有我就喝一口。” “那我给你端来,你别起来。”巴虎去灶房里舀了两碗开水,站雪地里站一会儿先给蜜娘送去,又去了后院。 “哄好了?”妇人接过碗,这一看就知道是给他媳妇准备的。 “不关你事,别瞎打听。”他等人喝完接过碗,留了句早点睡就出了门。 嗐,今晚这说话的底气足啊,昨夜里眼巴巴让老娘给他搭话的是哪个瘪犊子? 次日风歇雪停,又值是蜜娘休沐的日子,她一觉醒来就听到院里有扫雪的声音,蜜娘裹着被子在炕上滚了两圈,瓮声瓮气地喊:“巴虎,今早吃啥饭?” “肉臊子面,等你起来了就煮面条。” 蜜娘一听是她婆婆的声音,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拿起炕头的衣裳穿上,开了门说:“娘,咋是你在扫雪?巴虎呢?” “去羊圈了,你起来了我就去喊他。”巴虎娘很少做饭,哪怕只是煮面条她都怕煮坨了在儿媳妇面前丢脸。 不用喊,巴虎听到声已经回来了,走在他身前的还有牧仁大爷,“小姐怎么是你在扫院子,你别动,待会儿我来扫。” “我闲着没事做。”就总想帮她儿子做点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