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理解母亲的心情。 就像小时候她为了怕别人说她苛责继子,努力与秦启帆搞好关系一样,江丹琼只是想营造一种和睦的家庭氛围。 但没人在乎她的感受,最终还是要争吵。 秦译自己也是伤害江丹琼的凶手。 江丹琼摇摇头,说:“你没必要忍。” 忍这个字,双方一起忍才有作用,如果只有一方忍耐,另一方肆无忌惮地发挥,那叫压迫。 江丹琼看到秦译身边摆了一些奖状,心里闪过内疚的情绪。 这些奖状,直到秦译成年后很少在家里住,她收拾屋子的时候才第一次看见。 曾经,她究竟有多忽略儿子。 江丹琼想起以前的事,神情变得柔软:“小时候你可乖了。” 那时的秦译非常懂事,从不主动提要求,安静乖巧,跟现在一点也不一样。 秦译自己也说:“没办法,现在性格很差,回不去了。” 江丹琼说:“现在这样很好。” 太乖容易受欺负。 两个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秦译懒得去问江丹琼为什么过来了,也懒得问秦邦言怎么样了。 他知道母亲今天之所以爆发,是为了他。 他才是这个家所有矛盾的症结。 也许秦邦言每次看到他都会想,如果小儿子没有出生就好了。 秦译冷笑。 可惜他不是从前那个言听计从的乖宝宝。 秦译觉得可笑,他手里握着那么多资本,秦邦言凭什么认为可以掌控现在的他。 他唯一放不下的—— 秦译看向江丹琼。 江丹琼突然看懂了秦译的眼神,说:“你想走。” 秦译平静地问母亲:“可以么?” 如果不是担心江丹琼,他刚才就直接从餐桌旁离开了,不会回到房间。 他把内心的想法告诉母亲:“我想去找叶秋桐。” 江丹琼不可思议地说:“小叶秘书……他不是s城人吧。” 秦译点头:“他在c市。” 江丹琼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 黑夜沉沉,附近没有人放烟花,邻居隔得又远,听不到任何声音,这个除夕之夜,甚至比平时还要冷清。 江丹琼望着秦译。 他的人在这里,可心早飞到了千里之外。 过了好半天,江丹琼说:“你去吧。” 秦译有些迟疑:“不陪你过年可以么。” 江丹琼摇头:“这个年还没过就被破坏了。” 从刚才秦邦言挑事的那刻起,春节就毁了。 秦译又问:“留你一个人面对也可以么。”毕竟秦邦言很生气。 江丹琼失笑:“我以前就是太逃避,总想着息事宁人,所以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刚好趁着过年,我们好好掰扯掰扯。” 秦译站起来,定定地看着母亲。 江丹琼必须抬头仰视,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秦译这么高大,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必要为了她在这里委曲求全。 “谢谢。”秦译说。 江丹琼说:“这有什么好谢的……” 秦译补充:“是替小叶谢的。” 江丹琼垂下眼。 江丹琼同意他去找叶秋桐,等于变相接受他和叶秋桐的关系。 秦译深深望着母亲,轻声说:“那只能提前说新年快乐了。” 江丹琼笑了,拍了拍秦译的胳臂,说:“快走吧。” 既然这个家不能给儿子快乐,她不能阻止他奔赴新的港湾。 秦译拎起大衣,说走就走。 他走出房间,路过大厅的时候,被秦邦言看到。 秦邦言脸上仍然满脸怒容,秦启帆在旁边规劝,此时看见秦译手里拿着外套,明显是想离开,他大喝一声:“站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