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说话很中听,但不诚实,我不喜欢。”沉江月负手而立,慢条斯理的语气听起来格外气人,“隐遇镇乃修行界的放逐之地,却也有自己的规矩,那就是任何人不得妄动其中的一草一木,即便……是只猫。” 他眯起眼,最后三个字话锋凌厉,堪称图穷匕见。 “那只猫……”男人的表情有些微妙,只是藏在面具下,无人察觉,“隐遇镇的猫遇险并非我们的手笔,何以将责任安到我们头上?” “橙子遇险,真的不是执法大殿的手笔吗?”沉江月似笑非笑地反问。 青年横眉竖目,恼得想要说什么,男人却挥手制止,言行之间,隐隐有默认之意。 沉江月见状,讥诮道:“多少年了,还在玩试探底线那一套,你们是真的拿不出什么新花样了。我都怀疑想出这法子的人脑袋是不是锈坏了,否则怎么能如此愚蠢。” “沉江月,请注意你的言辞。”男人眼底火光一闪,语调沉郁,“此回就算是上头试探,也并非试探你。与你无关的事,何必非要过来搅混水?” “你说得对。” 沉江月歪了歪头,往旁边侧身一让,露出身后不知几时来的人。 “所以今天,我是陪被试探的人来的。” 姜二叔揣着手站在原地,粗布衣衫,长发随意竖起,脸上有没刮尽的胡茬,浑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字——沧桑。 他看上去是那样平凡,远不如沉江月气度超绝,也没有青年那样英俊的面孔,或者男人凛然威峻的气势。 可就是这样的他,却让殿门前的两人神色剧变,下意识将武器□□横在身前。 “我懒得多言,你们俩仔细听我接下来说的话,然后将其转告给上头那个人。” 姜二叔像个老农一样揣着手,眼皮半耷拉着,懒散中夹杂着一点不耐烦。 青年条件反射应了声“是”,随即在沉江月嘲笑的眼神中回过神来,脸涨得通红。 男人则深吸一口气,谦卑地低下头,沉声应道:“您请说。” “第一,我不喜欢被试探。再有下一次,隐遇镇就不再是执法大殿的放逐之地,而是修行界的逆反之地。” 姜二叔轻描淡写地说着重如千钧之言。 闻言,两人当即出了一脑门冷汗。 “……是。” 姜二叔叹了口气:“第二,我知道他这般行事是故意引我出来,原因我也清楚,是为了不久后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开启入口的接月天阙秘境,告诉他,我会再帮他一次,最后一次。” “是。” “最后,” 姜二叔抽出右手,并指虚点一下,两人身后的执法大殿殿门轰然炸碎。 “我的猫少一根毛,他在接月天阙就会多倒霉一次。记住,这句话务必带到。” “……是!” 二人把头压得很低,几乎是看着脚尖地应下。 直到许久过去没再听到新的话语,他们才抬头,眼前却已空空如也,再没有半个身影。 倒是地上留了一句话,是沉江月的笔迹—— 好好修行,争取下次来让我用上两只手才能将你打进墙里。 这话指向性不要太强,青年刹那间红透了脸,气急败坏地大喊: “沉江月!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 “原来是临江仙先生,多谢你救了我家橙子。” 溪边,柳娘子抱着沉甸甸的程梓,微微躬身向临江仙道谢,言辞恳切,笑容热烈,让程梓心里充满了为姜二叔而起的危机感。 “不用客气。”临江仙眸光闪了闪,并不拆穿她佯装的陌生,“你们把他养得很好。” “喵喵喵!” 程梓忍不住插话,在柳娘子怀里手舞足蹈地叫唤,把临江仙是山神、还用法术给自己疗伤、做糖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目的当然是为了试探自家铲屎官到底是不是修行者,或者是否知道修行之事。 柳娘子细眉微挑,仿佛为他所说的一切感到诧异和不解,但很快又笑出声来,食指在他额前轻轻一点。 “傻猫,说什么胡话呢,世上哪儿有神啊鬼啊的,那是先生在跟你开玩笑呢。” “喵?” 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