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就是深渊泥沼,无数双宛如骷髅白骨一样的手挥舞着…使劲儿拉拽着她。 别无选择,只能努力往上飞。 “以后我躲着他们就是了。”她闷闷说,“今天遇到也是碰巧。” 苏青瑶气得直掉眼泪,却也无可奈何。 是啊,不管她再泼辣、再凶悍,她也不可能每分每秒都守着她,保护她。 她还要挣钱,还要供女儿上高中,上大学,还要给她赚嫁妆…可她保护不了她。 这是做母亲最大的失败。 苏渺见她伤心,从后面抱了抱她的腰:“妈妈,等我上了大学,他们就找不到我了,我上最好的大学,出人头地,变成厉害的人!” “嗯,我幺儿肯定会出人头地,没有人敢欺负。” 苏青瑶似想到了什么,去墙边取下了小挎包,从挎包里拿出了两枚包装精美的榛子巧克力球,递给了苏渺:“今天看到两个女客人在吃,说是俄罗斯的糖,好吃的很,我想着你这丫头喜欢吃甜的,就问客人要了两个,拿去吃嘛,刚刚妈妈冤枉了你,你别跟妈妈见气。” 苏渺轻笑了一下,掂了掂巧克力球,故意嗔怒道:“哼,冤枉了人,两颗糖就想打发我?” “哎呀,妈妈错了。” 苏渺看着巧克力,锡纸包装很高级,一看就好吃。 “才两颗,都不够塞牙缝呢。” “你还贪心嘞,就这两颗都是你妈死皮赖脸问客人要来的。” “好嘛,谢谢妈妈。” “快去写作业。” 苏渺拎着糖走到房间门口,回头扫了她小腹一眼:“妈,你最近又长胖了哦,是不减肥了吗?” “管好你自己的学习吧,还管起大人来了。” …… 苏渺关上了门,托着腮帮子坐在书桌边,她想着今天和迟鹰聊到的《红楼梦》。 林黛玉虽然拥有那么多人的宠爱,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没有了妈妈。 没有妈妈的小孩子,世间再多宠爱大概都会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才会常常感伤。 苏渺虽然也不是幸福的孩子,总被人欺负,忍耐和压抑成了家常便饭。 但因为她有妈妈,所以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还是有一方温暖的小天地,可以聊以自愈。 苏渺不再多想,从书包里翻出作业检查了一遍,却发现自己的作文本…居然还是忘在了迟鹰家里。 真是笨蛋,今天这一遭算白跑了。 苏渺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低头给迟鹰编辑了信息:“我把作文忘在你家了,你能给我拍几张照片吗,我重新誊一遍。” 短信刚发出去没,迟鹰却只回了两个字:“下楼。” 苏渺愣了愣:? 来不及多想,她穿上外套匆匆下楼。 巷子口晦暗的路灯下,少年倚着墙,指尖拎着一根烟,烟雾缭绕着他,弥漫在夜色里。 他的侧脸在黑暗里有些模糊,眼眸埋入了半明半昧的阴影里,也如这夜色一样冷寂深邃。 苏渺小跑着走了过去,诧异地问:“你啷个过来了耶?” 脱口而出发现自己说的方言,她立刻改口,变成了普通话:“迟鹰,你怎么过来了?” “能听懂。”迟鹰将作文本递给她,“丢三落四。”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本子接了过来:“你拍张照发给我就好了,我重新誊写一遍,不用专程跑一趟。” “不是专程,有别的事,路过顺便给你。” “哦…” 苏渺很乖地没有多问。 迟鹰偏头扫了她一眼。 月光下,小姑娘的皮肤似牛乳一般雪白,眉目清列,风衣外套里紧捻着碎花边儿的小睡裙。 他禁不住多看了一眼,俩人在夜风里无言地站了几分钟。 他没走,苏渺就一直陪着,谁都不想先开口道别,所以就一直站着。 漆黑的夜、暗淡的路灯,远处阶梯上孤零零的炒粉小推车… 灯下,他们的影子都快融成一个了。 一阵风过,女孩打了个喷嚏。 “走了,别睡太晚。”还是迟鹰先开口了。 “恩,拜拜。” 他扬了扬手,转过身,踱步走下了阶梯。 冷风中,他的轮廓有种肃穆冷冽的感觉,苏渺盯着他的背影出了会儿神,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追了上去:“迟鹰,伸手。” 迟鹰微感诧异,依言伸出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