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犹豫着,嗓音放得柔和了些:“只是祖母的话,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二伯父与大哥是祖母的独子独孙,晚年丧子丧孙,乃锥心之痛,祖母心里承受不住,因此迁怒了殿下。” 元容垂着眸,眼尾微微下勾:“无妨,本就是孤的过错。” 他没能护住平城百姓的安危,没能守住数万将士的性命,甚至没能将骠骑将军父子的尸骨带回洛阳。 乃至如今,他们父子二人的尸骨仍在胡人手中。死后不能入土为安,便魂不归故里,老夫人便是打他杀他,他亦无言。 只是元容向来在流言蜚语中被摘指惯了,也习惯了旁人的冷眼冷语,从没想过会有人孤身逆流而行,掷地有声道,他是个好人。 突如其来的善意,令他有些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顾休休愣住:“什么?” 他没有接话,只是勾唇笑了笑,嗓音疏离清透:“孤今日来取你八字。” “永宁寺蓬元大师在闭关,五日后出关。你有五日反悔的时间,如若悔了,婚事可就此作罢。” “婚事作罢后,洛阳内不会再有你我的传闻,若你往后想要嫁人,孤为你牵线搭桥,不会让你嫁不出去。” 顾休休听到这里,忍不住睁开了眼。 她看向他,见他神色认真地,犹如天桥上面坐在小板凳上贴膜的人,便知道他没有在说笑。 牵线搭桥? 再过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太子便要因病离世,与世长辞,她去哪里找他搭桥牵线……阴曹地府吗?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元容打断:“不必着急答复,还有五日。” 说着,他已是走到了一处分岔口。 朱玉小跑了过来,正准备给太子指出自家女郎的住所,却见他径直左转走进玉轩,将她送进了寝室。 顾休休怔了一下:“殿下知道玉轩?” 她不喜欢吵闹,便寻了一处幽静之地作为居所,玉轩的位置倒算不上偏僻,只是道路曲折,难找了些。 很多时候,来玉轩找她的人都会走岔路。 “你哥哥提过。” 他将她放在了榻上,转身要走,视线扫过她衣袖手肘上浸出一丝血迹,脚步一顿:“下次别往石阶上摔。” 又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顾休休却很快听懂了。 她装晕时,为求演技逼真,倒下便任由身体自由坠落,刚好离石阶有些近了,胳膊肘擦在硬邦邦的石阶边缘上,磕破了皮肉。 倒不是很疼,只是渗出点血罢了。 可太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瞧出来她是装晕了? 顾休休想起方才他叫她阖眼时的淡然,越发肯定这个想法。 所以太子是明知她在装晕,还配合着,将她抱回了玉轩? 顾休休神色微怔,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挣扎要不要坦白从宽。 她装晕倒没有旁的意思,只是瞧不惯顾佳茴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做作模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元容却没有继续停留,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走远了。门外一股脑儿涌进来不少人,有永安侯夫妇,还有三四个背着药箱匆匆而来的郎中。 顾休休嫌吵闹,又把眼闭上了。 许是清晨起的太早,一沾枕头就开始犯困,她阖上眼,竟是很快便睡沉了。 朱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