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配合着将手放在她的掌心上,看着她小心翼翼拿着那只桂花枝编成的指戒,问道:“元容,你愿意娶我为妻吗?在未来的日子里,爱我,忠于我,无论我贫困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直至……直至碧落黄泉,奈何桥畔。” 虽然他们已经成过亲了,顾休休的表情还是很庄重,她没在现代参加过真正的婚礼,但在电视剧上见到过新人结婚时,都会说这段誓词。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觉得很是应景,便有模有样的说了出来。 顾休休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回应,元容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却还是如实道:“我愿意。” 见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她笑着,将指戒戴进了他的无名指上:“传说,无名指上有一条血管连着心脏,将指戒佩戴在无名指上,就寓意着对爱情的忠贞不渝。” 元容看着她笑弯了双眸,倏忽想起上一次他送她那枚防身的指戒时,他原本给她戴在了食指上,她却借口硌得慌,说无名指细,便脱了指戒,让他重新给她戴在了无名指上。 原来不是因为硌得慌。 他勾起唇,看到顾休休凑了过来:“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子了……” 话音未落,元容已是将她按在了竹笭旁的厢壁上,空气中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在这一刻,两人遗忘了现实,没有疾病,没有死亡,只有对彼此的爱,绵绵不绝,炽热而真挚。 - 从西燕到北魏,来时只用了四五日,回去却走走停停,足足在途中耽搁了大半个多月。 元容昏厥的时候越来越长,但他已经很少再做噩梦了,不像以往,连昏迷之时,都心神不定,总会时不时梦到在西燕为质的那三年。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瘦起来,体温不再冰冷,而似是熔浆般,不管何时都热的滚烫。 津渡说,这便是万疆蛊在吞噬他五脏六腑的先兆,之前他体温低的时候,他体内的万疆蛊便处于冬眠的状态,虽然也会影响到他的身体,却不至于要命的地步。 而现在,西燕君主不知在何时唤醒了元容体内冬眠的万疆蛊,一旦复苏,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等顾休休一行人抵达洛阳时,元容刚好醒过来。他趁着自己还清醒,亲自去送骠骑将军和顾怀瑜回了永安侯府。 真正的秋水连同骠骑将军一起被救了出来,但因为这些年被喂食了过多迷药,已是损伤了神志。 不知是不是骠骑将军被喂药的次数更多,这一路上都没有清醒过,津渡查看过,只说他们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若是加以调理,一年半载之后,总会有醒过来的时候。 虽不知是安慰还是实话,但骠骑将军到底是回了家,这让顾家上下都一片欢喜,特别是老夫人,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她激动到昏厥过去两次。 可惜顾怀瑾不在,他在顾休休离开北魏后不久,便去了平城。如今算起来,也是有大半个月了。 顾月也没能再回到永安侯府,从她离开的那一日,永安侯的嫡长女,北魏的宸妃娘娘,便已经死了。 回到洛阳后的第三十五天,平城传来了捷报,胡人趁着西燕大乱,生出异心,想要吞并西燕城池,暗中从平城分出兵力前往西燕,顾怀瑾抓住机会,孤身潜入平城,与魏军里应外合,一举夺回平城。 得知这个消息,顾怀瑜与刘廷尉几乎是同时拎着好酒去了东宫,但元容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他近乎失去了五感,也再难行走,只能坐在木质的轮椅上——那是顾休休特意为他打造的。 难得的回暖天,夕阳挥洒在院子里,几人围坐在他身边,顾休休给他斟了一杯酒,凑在他的耳畔,像是每一次他耐心跟她说话的样子,轻声道:“长卿,平城夺回来了。” 她的嗓音很低,却在发颤,仿佛每一个字都用了极大的力气,才缓慢地说出了口。 ——灭胡人,葬故人。 胡人虽未灭,顾怀瑾却代他夺回了平城,将那占据了平城三年的胡人尽数歼灭。 故人虽未葬,元容却时隔三年后,将他们父子二人活生生带回了洛阳,归还给了顾家老夫人。 他写在孔明灯上的心愿已经了了。 如今顾月与津渡隐居在了洛阳郊外一处偏远的别苑中,虽然顾月仍未恢复记忆,却不再抵触津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