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完毕,就到了前院。前厅中坐着个俊秀公子,与程暻一般年纪,身穿月白锦袍,头戴金冠,一身气度高贵不凡。他见到程暻,朗声笑道:“子明兄,多日不见,最近可好?” 程暻与赵寒云寒暄了几句,两人落座,已有下人上了热茶。越窑青瓷茶盏中是上好的西湖龙井,赵寒云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这时节山中赏景果真另一有番趣味。” 程暻不语,静静看着一片茶叶在茶盏里缓缓展开,反而赵寒云先沉不住气,冷笑一声:“先前看你陪你那新夫人归宁,与姓庄的老匹夫把酒言欢,我还当你是终于想通,为了大事虚与委蛇。没想到你竟然真与夫人琴瑟和鸣,与庄家老匹夫翁婿情深了。” 程暻遥遥望向远处,似乎在回忆什么:“大事自不敢忘,但……庄家之事与她无关。” “无关?当年容姐姐被送进教坊,可有人替她说上一句,程家之事与她无关!”赵寒云目光犀利如刀,半晌又颓然捂住脸,“罢了……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静无对前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一觉醒来就觉得身子沉重酸痛,怕是昨夜受了凉。用过午饭就要回府,她不愿劳师动众,便没有声张,哪知道一番舟车劳顿后,身上愈发不适。 程暻见她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伸手去探她额头,竟然触手滚烫,斥道:“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又叫下人去请大夫。 大夫为静无号了脉,说只是普通的风寒,不大工夫丫鬟就煎好了药送到房里。静无嫌弃地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浓黑药汁,一股苦涩药味直冲鼻子。程暻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将汤药吹凉了些,心一横,捏着鼻子直接整碗灌进嘴里。 舌根苦得发麻,嘴里被塞了块甜津津的海棠脯,仍直泛苦水。人生了病心里就容易犯委屈,静无被程暻抱在怀里,“吧嗒吧嗒”地掉下眼泪。程暻边为她擦泪,边吻着她的脸颊:“这是怎么了?谁把娘子惹哭了?” 静无就抽抽噎噎地说:“你,就是你欺负我……” 她看准时机,一把抓住程暻的手,泄愤般咬着他的手指,声音含糊不清:“你刚刚还凶我!都是因为你昨晚……我才会着凉的,都怪你!” 哪想到她的小舌被长指逗弄地一勾,静无脸一红,将手指吐出来,气得瞪他:“你这人好不害臊!”也不知是因为喝了药,还是转移了注意力,一来二去精神竟然好了好多。 程暻便笑着又将她抱住:“好好,都是我的错。娘子可要快些好起来,才好和我算账。” 纵然有千般不舍,第二日程暻还是早早起来。大乾朝的规矩是五日一朝,这天正是上朝的日子,京中官员寅时便要在午门外等候。静无已经习惯了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心中仍有些失落。 她被丫鬟们服侍着穿衣洗漱,又用过了早饭,香枝便捧着煎好的药走上来。一旁已经放了一碟蜜饯,静无小口吹着手里的汤药,药碗里荡起一圈圈黑色的涟漪:“香枝,你今年多大岁数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