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帝思及此处,心中怒火中烧, 一怒之下把整个书桌上的奏折全部推了下去, 奏折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跪在下面的密使头低得更狠了,秋薄也抿了抿嘴, 不再多话。 秋薄觉得许安归去苍山学剑, 东陵帝应该是知道的, 却还是钦点他成为护送密使的人。 其实,东陵帝心中是有所思量的——他与许安归到底是同出一个师门的,多少有点师门情谊在。他跟过去,会尽他所能的找到一点与许安归谋反无关的证据。 但是,许安归极其擅长的剑招——燎天一式,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秋薄也着实愣了一下,就是那一个短暂的失神,挡在前方的左臂受了一剑。 那剑碰触到他的时候,下剑之人居然还手下留情,并没有继续斩下来。 那一瞬间,秋薄也以为,来刺杀这个刑部密使的人,就是许安归以及他私自培养的刺客。 秋薄不知道要怎么替许安归去辩解。 哪怕后来,他知道了当年在山上学艺的那个小古板是就是东陵六皇子许安归。但许安归在苍山的时候,从不亲近与他。两人虽然有师兄弟的名义,却从未多说过一句话。 真正的许安归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性子,秋薄也不清楚。 可,总归在一处学剑,相处过两年。 那个小古板行事端方、老成,心思沉稳,没有一点少年人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行事鲁莽的人。 这北境屯兵谋反一事,有天大的蹊跷,就连他一个不用心思的在朝局上的人都看得出来。 秋薄喉咙动了动,想要替许安归辩解,可是在如山的铁证面前,他又如何辩解才能解除许安归的危机? 就在秋薄抬眸看向东陵帝时,邹庆进来了,他扫了一眼满地的奏折以及东陵帝的表情,连忙上前道:“陛下,清王殿下来了……陛下若是不方便,老奴让殿下改日再来。” “不,”东陵帝招手,“让四郎进来。” 邹庆暗中松了一口气,屈身退了出去。 不会许安桐便快步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密使,又看了看御前侍卫秋薄,最后扫了一眼满地奏折,然后站在密使身边,微微欠身:“拜见陛下,儿臣请问陛下圣躬安和否……” 东陵帝没有回答,只是把手边的两本奏折,丢了下去,奏折刚好滑到许安桐的脚边:“你看看吧。” 许安桐有些犹疑,并没有立即去捡,只是回道:“国家大事,有太子殿下替陛下参详……儿臣……” 东陵帝不耐烦地吼道:“让你看你就看!” “是……” 许安桐这才弯下准备去捡起那两本厚厚的奏折,细细翻看着,越看他清秀的眉宇便蹙的更紧。 看到最后,他忍不住地轻咳了,然后把奏折合上,放回了东陵帝的书桌上:“臣,看完了。” “说说罢。”东陵帝看向许安桐。 许安桐沉吟了片刻问道:“陛下想听臣说什么?” “你六弟私自屯兵谋反一事,有这些证据在手,你觉得何如?”东陵帝问道。 许安桐回道:“这件事,想必陛下已经召见过太子殿下与宰辅重臣商讨过了,应该是有了决断的……” “决断就是孤招刑部密使派去北境私下查问许安归谋反一事。太子、郭太师、中书令皆在场表示赞同。孤派出去的刑部密使与御前侍卫三番五次被人刺杀,秋侍卫还因此受了重伤。”东陵帝一直扶着额,从感情上来说,他一直不肯相信许安归私自屯兵谋反。 可这一件件证据,都在指向许安归他就是意图谋反。 许安桐深吸了一口气道:“那陛下可有下诏书,召回六郎,让他当面解释?” 东陵帝指了指许安桐左脚边的奏折,许安桐撩开衣袍捡起来,只见上面是南境沁春城太守奏报许安归私自离开军营。 许安桐这下也慌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