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安归坐直了身子, 想要起身, 白衣男子跨过门栏,伸手示意他不用起来,然后走过去,蹲下把手中的毯子盖在了许安归的身上:“地牢湿寒。” 许安归眼睑泛红,艰难一语:“……兄长。” 百晓听见许安归唤这位白衣男子兄长,立即就知道了这人的身份,连忙抱拳:“多清王殿下照拂。” 许安桐回过头,微微一笑,又收敛了笑意看向许安归,严肃道:“太子行事迅捷,明日便是三司会审。” 许安归点头:“嗯,知道了。” 许安桐盯着许安归许久,站起身来:“你……多加小心。” 许安归轻轻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许安桐也不再多话,弯身出了牢房,看百晓与裴渊他们一身血渍单薄的衣服,轻声道:“你们受苦了。” 不等百晓他们做出反应,许安桐已经消失在烛火之后。 百晓与裴渊几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以为在这个时间点看见四皇子许安桐来地牢探监,事情会有什么转机。不想许安桐真的只是来送了几件毛毯,供他们御寒,便这样走了。 而他们的主子许安归,则是靠着墙壁,盖着毛毯,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即便是百晓跟在许安归身边的多年,也弄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了。 这一夜,除了许安归,其他人皆是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狱卒便送来了早膳。 一碗清粥,一个白面馒头。放在牢笼外面,便走了。 许安归睁眼,看了看这些东西,不由得一笑:“刑部大牢居然还有这么干净的饭。” 百晓听了连忙拦住身边的人进食,他把东西放了回去,摇了摇头。 裴渊有些犹疑地看向许安归,他这才发现,从许安归进入牢房开始,无论是水还是食物,他一概都没碰过。 此时此刻许安归的嘴唇上有些许沥干的皮,嘴皮边的脸色,比昨日看见的还要苍白。 裴渊蹙眉,低声问百晓:“百军师,殿下是不是还未病愈?脸色不太好。” 百晓望向许安归,蹙眉许久,摇头道:“我也不知,大约是日夜兼程的赶回来累的。” * 三司会审定在辰时。 审案照例是在大理寺的丽景门进行。 许安归与百晓他们到的时候,正堂之上坐着的是许安泽,左手坐的是大理寺卿汤邢,右手是监察审案的刑部尚书盛明州与御史大夫江元良。东陵帝派了邹庆来听审。 武将跪拜,百晓站礼。 许安归扫了一眼,只是屈身拜了许安泽。邹庆、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与御史大夫皆是起座,向许安归行礼。 而后便撤去了椅子,皆站着审问。 无论许安归要以什么罪行论处,他都是东陵六皇子。没有东陵帝的下诏书夺去皇子的身份贬为庶人,哪怕是他身陷囹圄,他的身份依然尊贵。 行礼之后,大理寺卿看向许安泽:“既然太子殿下坐镇,这话就由太子殿下问吧。” 许安泽当然知道汤邢这个老狐狸的心思,也不追究。 自从昨天他亲手逮捕了许安归,回禀了东陵帝之后,他便兴奋得一夜未眠。这八年他无时不刻不想着制许安归与死地。 奈何许安归命大,征战北境沙场八年,虽有负伤,可从未危及性命。虽然收回兵权是许安泽的当务之急,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付许安归的热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