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太子少有的安静。 他既没有反驳朝廷官员弹劾,也没有替赵皇后辩解半句。 只是安静地听着那些人近乎于泄愤一般犀利措辞刺进他的耳朵。 东陵帝觉得稀奇,问许安泽:“太子,不打算说一说?” 许安泽见东陵帝问到了他,便侧出一步,欠身道:“儿臣无话可说,只有日日回宫除去礼制衣袍,陪母后去明堂向祖宗忏悔罢了。” 吵架这件事,是需要两个人参与的。 赵皇后失德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有东陵帝一个人在朝堂之上驰骋。没有人与他对局,两天下来他也觉得没意思。 太子手上虽然没有兵权,但是这些年在朝廷之上培养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赵皇后母家一个二个也位极人臣。 这次赵皇后失德的事情,太子党与赵家闭口不言,便是已经最大的让步。让天下人议论,让世家落井下石又如何? 东陵帝根本就不敢真的废后。 这件事,太子知道,赵皇后知道,许安归与许安桐都知道。 所以,参赵皇后失德的劄子,只是在朝堂上喧闹了两日,便消散了。 倒是许都都城里,赵皇后失德阻碍冠礼之事,一直都是百姓们饭后的谈资。 东宫里,许安泽几乎夜夜惊梦。面对朝廷内外一边倒的局面,他竟有些无能为力。 太子府詹事何宣,看在眼里,却只能叫他一忍再忍,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去触了帝君的霉头。 惠妃是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 赵皇后失德失势,惠妃接手了后宫一切大小事务,立即把自己的亲信安插在了内务府里。后宫的高品级的宫娥,几乎是大换血一般,以各种理由被逐出宫去。 以前跟在赵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无一例外的都被打发了。只留下当日领了教导郭府九小姐的李嬷嬷与她手下的一干人等。 她不仅省去了每日给赵皇后晨昏定省,后宫里的其他嫔妃也如伺候赵皇后一般,日日到她宫里来请安闲话。 后宫里一应大小事务都由她做主,念及这次是贤妃母子功劳让她渔翁得利,她便嘱咐了御医院好好地去给贤妃瞧病,吩咐御膳房给长嬉殿送些滋补的膳食。 就连那日闹了一趟风波的红烛,也以处罚为由,扣了三年俸禄,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管怎么说,她与贤妃相处的这些时日里,贤妃从没有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不敬重。反倒是念她膝下无子,把自己生的儿子过继了一个,到她名下。 而自从许安桐回到许都开始,她与解和所期许的事情,一切都开始顺遂了起来。 * 这些时日,睡得最不安稳的要属礼部尚书霄请了。 太子自请责罚日日去明堂罚跪,他根本无法去东宫拜访,更没有办法跟太子解释那日的事情。 虽然暗自让人递了字条去东宫,却总是依然石沉大海,太子对他根本不予理会。 在这一日一日的煎熬中,霄请终于与文史局又定下了的许安归及冠之礼日子——二月二十三。 本就是再走一边流程的事情,这一次霄请却是亲自登门,拜访了许安归。 墨染把霄请引入了缘与榭,许安归却闭门不出。 守在门口的书香言道,六殿下,午睡还未起身。 霄请这次不敢怠慢,只能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等着许安归起身。 太阳从正午到西,快落入地平线,晚膳将至的时候许安归才打开房门,看见霄请,却也只是笑了笑道:“对不住啊,霄尚书。让你在外面等了三个时辰。” 作者有话说: 许安归内心os:那日让你好好说话你不说,不知好歹。 第99章 赔礼 ◇ ◎现在我问你话,能好好回答了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