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惠妃见东陵帝大怒,连忙跟着站起来,拦住东陵帝,用手揉着他的胸口,声音柔软的像棉花,“陛下,陛下,消消气消消气。再大的事,也大不过您的身子不是?” 东陵帝闭上眼睛,胸口上下起伏,却也不再说话。 惠妃连忙继续劝道:“邹庆既然已经说了,六郎是被宁王接走了。给六郎看诊的是薛家人,薛家人的医术,陛下总是要信的。既是暂且无事,又何必再生事端,闹得人心惶惶呢?” 东陵帝睁开眼睛看着惠妃,惠妃又道:“陈将军这些年护卫都城,许都百姓安乐,那都是您看在眼里的。出了这等大事,陈将军怎么会不着急?他这会八成正在漏液全城布控抓刺客呢。陛下把他招进来骂一顿,也不能让刺客落网不是?消消气,消消气。” 东陵帝觉得惠妃说的有道理,自己确实太过着急,没有想到这一层。 复又坐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说的是,是孤气糊涂了。” 惠妃见东陵帝已经冷静下来,便向墨溱招招手:“去热一碗牛乳来。” 墨溱得令去热牛乳。 惠妃则是陪着东陵帝坐在床榻,牵住东陵帝的手:“陛下才不糊涂呢。陛下这是爱子心切,是四郎与六郎之福。六郎在沙场身经百战,身边又有府兵与亲卫。刺客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更何况,还有鬼医薛灿帮六郎看伤。陛下且放宽心,多想着自己的身子罢。孩子们还年轻,就应该经历些事,不然如何成长?” 东陵帝笑了:“这便是你让四郎出去几年的理由?” 惠妃把头轻轻靠在东陵帝身上:“四郎虽不是我亲生的,可贤妃妹妹把他过继给我,我把他抚养长大,在我心里,他就是我亲生儿子。四郎贤孝,只要是能进宫的日子,每日都来看我。不是陪我用膳,就是陪我说话。” 东陵帝想到许安桐也是一脸欣慰:“他是个好孩子。品性温厚,与你一般。四郎的继妃选好了吗?” 惠妃听到东陵帝问起这个,立即坐起了身:“陛下惦记,可那孩子一点都不上心。” 东陵帝蹙眉:“他这孩子,一点都不体谅你的苦心。” “陛下可别说四郎,”惠妃听东陵帝说许安桐不是,又着急替他辩解,“四郎也是心里苦,若是做母亲的再不体谅他,还有谁能体谅?” 东陵帝见她护许安桐是真的心疼他,便也放心了:“不如,你替他做个主吧?孤看那些世家的姑娘都是好的。” 惠妃捂嘴:“陛下真会说笑,哪有都是好的。难不成还要四郎全部娶回家不成?” 东陵帝拍了拍惠妃的手:“孤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与四郎了。你若心里有清王妃的人选,便与孤说。孤一定准。” 惠妃颔首一笑:“哪里就委屈了,能守在陛下身边,臣妾怎么都是高兴的。四郎那性子,恬淡,与世无争。我想着,不如给他找个与世无争、精通书画的孩子,一开始或许有些抵触,但是在一起生活久了,总是会有感情的。” “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东陵帝侧身瞧着惠妃。 惠妃想着:“陛下觉得工部尚书李涵家的四姑娘如何?年十七,正当龄。” 东陵帝眯着眼睛,想了一下:“李涵家的四姑娘,是人称极善书画长琴的李心菀?” “陛下知道?”惠妃惊奇。 东陵帝道:“有一年,李尚书给孤送贺礼,送了一副仙鹤长寿图,无论是字还是画,都是他们家出自四姑娘之手。孤看了非常喜欢,是极好,自然是记得。” 惠妃见东陵帝对李家四姑娘称赞有加,连忙趁热打铁:“那这事陛下是答应了?” 东陵帝点头:“四郎极善丹青,有一位懂得姑娘跟着起看画赏雪,也不失风雅。” 正巧墨溱端着牛乳进来。 惠妃端过来吹了吹:“陛下用了牛乳再睡罢。若是睡不着,臣妾就陪陛下坐着,与陛下说话。等明天早朝,再去训斥也不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