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姜大监走在后面,身后带了一个小内官。 在惠妃掌权期间,宫里能换人的地方全部都换了一边, 又因为兵部改革, 释放了一批宫女, 现在宫里内外重要位置上几乎都是惠妃的人。 可这个姜大监不同,他在内务府这个位置上, 无论是惠妃掌权还是皇后掌权都对他有一百个满意。 这跟他的能力有关系。 他虽然是个阉人,但是他就是有眼力看见谁在朝中后宫得势。无论这个人现在是不是被禁足亦或者是掌权,他都不会因为这个人现状而怠慢了这个人。 宫里内务府是一个肥差,后宫里的采买, 大小事务基本都是要过内务府的手。 姜大监不是不贪, 而是贪得很有原则。 他不是不看人下菜,而是他从来不得罪前朝后宫任何一个有可能掌控他命运的人。 这些年, 惠妃虽然过得隐忍, 但是姜大监从未怠慢过兰香殿上下。因为他知道, 一个懂得隐藏自己的人,一定是不好惹的。他想在宫里活得长久,就必须对这些人慎重。 所以这次惠妃掌权,撤换了那么多内官宫女,唯独姜大监是惠妃没有动过撤换念头的人。 不仅是惠妃,就连一直禁足在长嬉殿的贤妃,姜大监也一直照顾有加。每逢冬日,姜大监都会派人悄悄送去棉被、冬衣、炭火好叫长嬉殿好过冬。 姜大监知道,只要许安归还活着,他就必定会回来,贤妃也必定会从长嬉殿出来。 赵皇后那里就更不用细说了,姜大监一直都是恭恭敬敬地供着。哪怕这次赵皇后失势,但太子犹在,他不敢落井下石。除了更勤谨的侍奉着,也不敢再做多想。 姜大监望着咸宁殿的大门,卑躬屈膝地站在外面等着传唤。 “老奴给皇后娘娘请安,恭喜娘娘守得云开。”姜大监做了大礼。 赵皇后扬了扬手:“起来说话罢。赐座,奉茶。” 姜大监连连谢过赵皇后之后,便坐了下来。 赵皇后道:“大监在内院里主事多年,应该知道这次我能从复权的原因。” 姜大监连连点头:“祭地大礼就在眼前,除了娘娘您,没人可以胜任。” “你是老人,主持惯了这种事情,今日喊你来,就是有一件顶重要的事情交代。”赵皇后捏起身侧一个糕点,放在嘴里品了品,“听说这些年,你拿着自己的月钱一到冬日就给长嬉殿贴炭火?” 姜大监听了这话,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立即站起身,跪下,诚惶诚恐道:“皇后娘娘明鉴,老奴是个不中用的,不会做事。但是有一个道理却很是明白那就是——知恩图报。老奴刚进宫的时候受过太傅的照拂,省了一顿板子,老奴一直感恩在心无以回报。这才在贤妃娘娘禁足期间使了些银子,想让贤妃娘娘好过些。其实不仅是贤妃娘娘,这些年宫里的主子们对老奴都是照顾有加,老奴都记在心里。在这宫里,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老奴不敢让主子记老奴的送碳之恩,却想着能当送碳之人,让各位有恩与老奴的主子,都过得舒服些。” 赵皇后望着姜大监,这人话是这么说的,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无论是惠妃贤妃还是她在这后宫里面受了冷落,他这个内务总管从未因为这些事而怠慢过任何一个善待他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惠妃换了那么多人,独独留下了他的原因。 “你起来吧,”赵皇后轻笑着,“我也没怪罪你什么。这是你一贯做事的风格,我知道。你所求的不过就是一个四平八稳在宫里讨生活。这原也没什么错。” “多谢娘娘体谅。”姜大监站起身来。 “既然贤妃曾经照拂过你,那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吧。”赵皇后望着姜大监,“祭地大典,贤妃为国祈福多年,要以神使的身份参与,祭祀的礼服,内务府准备好了就去长嬉殿送去。再者,陛下解了贤妃的禁足。她那里,陛下到底还是会去,陛下的衣食住行半点马虎不得。长嬉殿里冷清了这么多年,你很该拨一些伶俐的人给贤妃使唤。” 姜大监低头听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