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师叔!轻点!轻点啊!我这条腿是受了伤,又不是废了没知觉,你再这么推下去,我腿没治好,人就先疼死了!”季凉疼得就快哭出来了。 看得出薛灿给季凉推行经络是下来了死手。 他满额头都是汗,听见季凉疼得直叫唤,心情大好,笑道:“你这个死丫头,我这是为了你好。之前月卿说给你扎针你腿都没知觉了,我还担心你这条腿已经废了呢。这不是挺好的,知道疼,还疼得厉害。在我看来,就是有救!你别叫了,不知道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季凉欲哭无泪,只能让枭雨拿来一个软软枕头,她咬着枕头,把头埋在枕头里大声喊。 薛灿对于季凉的反应很是满意。 在他看来,知道疼,就是还有救。季凉叫得越惨,就说明她的腿恢复得越好。 平伯引着寒期起来到药庐的时候,季凉杀猪一样的叫声一直在季府上空回荡着。 哪怕是咬着枕头,寒期起在外面也能听见。 季凉每叫一声,寒期起就后仰一下,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平伯:“平伯……公子这是怎么了?受刑呢?” 平伯颔首微笑:“寒掌事是去书房等公子,还是进去看看公子?” 寒期起是天生好奇心极强,他当然想知道季凉在里面怎么了,能叫得这么惨,连忙道:“我进去看看!” 平伯推开门,把寒期起让进去。 只见季凉趴在一张床上,抱着一个枕头,右腿裤腿被卷起来,上面好像抹了什么东西,看起来油光光的,一个黑发白胡须的半大不小老头正在用手推她右腿。 每推一下,季凉就惨叫一声。 寒期起看傻了,呆在门口。 季凉看见寒期起来,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回头对薛灿道:“师叔!师叔!我有客人!有客人!” 薛灿抬起头,睨了寒期起一眼,满脸的不高兴。 寒期起讪讪一笑,对着薛灿一礼:“不知道这位老先生如何称呼。” 薛灿自然是不想理会这个打断他推经络的人,拿起身旁的净手的布,擦了擦,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季凉连忙招呼枭雨过来把她扶起来,枭雨拿了布刚要擦季凉腿上的那些黑乎乎的油,哪想薛灿声音从药庐深处飘过来:“不许擦,让它完全吸收。” 没人敢忤逆薛灿,季凉只能小心翼翼地把裤腿放下来,从床上坐起来,连忙喘了几口气。 寒期起靠向凌乐,侧头问他:“凌小公子,那位老者是谁啊?” 凌乐回道:“薛师叔。” 寒期起何其聪明,连连点头:“薛家人,善医术。薛老神医!” “呸!”薛灿的声音又响起来,“什么老神医!我老吗?!” 寒期起连忙道歉道:“不是不是,薛神医,我口误口误!” 季凉坐到轮椅上,挥手,示意寒期起不要再在这里惹这个“薛阎王”了。现在阖府上下,薛灿最大,连她都不敢置喙。 季凉带着寒期起到了书房,整个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寒期起看着季凉:“公子有腿疾?” 季凉微笑:“是,早些年经历了一场祸事。落下了许多毛病,神医谷的人一直在帮我调养,眼下就只有腿上的毛病一直没有好转。这才把薛师叔请到季府,照顾我的腿疾。” 寒期起知道季凉指的是朝东门那场大火,他虽然不知道季凉是那场大火里的哪一家军门,总归一定是德高望重的那一家。 寒期起轻叹一声,眼睛里净是哀伤:“造孽……有什么事,不能摊开了说,非要来这么一场祸事……” 季凉抿了抿嘴,问道:“寒掌事来找我,是要问什么事吗?” 寒期起一拍脑门,道:“哦,对,是的,要问一些事情。我方才去找盛明州了,他不在府里。我回家看过了,家里也只有他许多天前留的一张字条,再无其他。他这些天也没来找过我,我觉得很是奇怪。他会不会放弃救他儿子了?” 季凉听到这个消息,沉思了起来,她靠在椅背上,头微仰看着屋梁的某一处,手不自觉地在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许久才道:“他没有放弃救他儿子,只是转变了思路,他应该是对你这条线不报什么希望了。亦或者说,他有了其他的打算。” “其他的打算?”寒期起看着季凉,见她一副心中有数的模样,问道,“这其中有公子设的局?” 季凉点头:“他应该是入了局。所以你手上的这条线索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了。” “那……公子,这条线,我还需要查下去吗?”寒期起问。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