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手下意识地在桌上没有规律的乱画,许安归知道她在想事情,便不去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凉忽然站起身来,向外跑去。 许安归目光随着季凉而去,唤道:“戍北,派人跟着王妃。” 戍北领命立即带人跟着季凉一路跑向账房,王府的账房是许安归从北境带回来的,账房先生看见安王妃带着戍北来,立即起身相迎。 “见过王妃。” 这是账房先生入府以来第一次见到季凉,后院的事情一向是赵惠来跟他对接。 季凉扫了一眼账房周围,跟戍北说道:“戍北,清理账房周围的人,不要让任何下人知道我来了账房。” 戍北领命,立即把带的亲卫分散出去。 账房先生一脸疑惑,却又不敢问,只能颔首等着季凉发话。 季凉招招手,把账房先唤过来,低声说了什么,账房先生连连点头,最后账房先生道:“王妃放心罢,这事属下一定给王妃办好。” * 李御医给赵惠诊完脉,开了一记安神宁气的方子,便从王府告辞了。 赵惠靠在床沿上,一直愁眉不展。 银铃端着熬好的药,坐在床边,吹了吹药,看着赵惠无精打采的,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从宫里出来就一直是这幅表情?皇后娘娘没答应小姐救老爷吗?” 赵惠摇摇头:“姑母答应帮我了。而且说这事,是安王殿下的手笔。” 金铃站在一旁,轻声道:“皇后这是在挑拨小姐与殿下的关系。王爷虽然不常来后院,可到底是把管家的权力交在小姐手里了。平日里也没有苛待过小姐与后院的一众妾室。这事,依奴看,就不是王爷做的。奴虽然跟着小姐来安王府不久,但是王爷一向行事坦荡,送管家权明明是希望小姐成为他的助力,在北境军饷上让老爷入狱,这不等同于把小姐推入火坑?王爷是万万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赵惠接过药碗沉默不言。 银铃在一旁回道:“你可有证据这事不是王爷做的?” 金铃摇头。 银铃又道:“王爷明显不倾心小姐,只跟王妃欢好。小姐以后想要依仗子凭母贵的可能微乎其微。说到关系,小姐与皇后娘娘是一脉相承,与王爷到底是隔着一层。” 金铃道:“上次皇后娘娘赏赐给小姐的东西里下毒,差点就让小姐被王府诸位孤立起来了。用这种手段与心思,就是为了让小姐对她更加死心塌地。现在皇后陷害老爷入狱,再救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金铃与银铃说得都有道理。 她们两个人观念,正是赵惠现在心中纠结的事情。 她心里知道安王府待她不薄,可到底不能跟安王妃相比。看许安归这样子,她这辈子恐怕都不能有儿女傍身了。即便是她掌有管家的权力,只要上面有安王妃压她一头,她就永远没有安稳的日子过。她的生活就永远没保证。 许安归虽然不像太子那般阴鸷,可他一样是在皇宫里长大的皇子,尔虞我诈,阴谋阳谋他自小就见。 今日他所给她的一切,明日就有可能因为任何事情而收回去。 可是,要她一直依仗赵皇后,那就更是如履薄冰。赵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她,想要她对她死心塌地这件事,让赵惠耿耿于怀。 两边都是不牢靠的人,而她现在必须选一边依靠。 即便是聪明如赵惠,她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破局的办法。 她没有安王妃那样的家室与见识,让许安归倾心与她。她自己的本家,更是有一个无能的哥哥需要她照应。 无论是家里还是许都,她谁都指望不上。 想到这里赵惠忍不住潸然泪下,没有人可以帮她,也没有人可以替她撑腰。 她只能靠自己,在两道高墙的夹缝中,努力地活着。 赵皇后问她要安王府的账目,那哪是想要救她的父亲,不过就是想借她的手,抓到安王府的把柄。 方才安王妃来看她,特地把手按在她的手上,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她现在与安王府是一体的,安王府若是有损,她必不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