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期起三个人跟着赵惠一起去了她的院子。院子里都是她的人,她能控制得住。 进了屋子,赵惠还是犹豫不决,所有人都知道寒期起的本事,可她并不知道寒期起到底是属于哪一派的,说话难免有些顾忌。 凌乐上前一步,抱拳道:“赵侧妃,寒公子这人我与月卿都信得过,宁王殿下也让他参与查案,你若回想起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整个安王府上下,其实对于凌乐的印象非常好,他在王府声望颇高,虽然戍卫的清风阁。可他对王府里任何人都很有礼貌,包括王府里所有的下人。 虽然经常冷着脸,话不多,可给人感觉就是一个非常靠得住的人。 他甚少开口说话,可要说了,那便是要紧的事。 赵惠看了看凌乐,才把目光转向寒期起道:“方才寒公子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在路上确实没人可以调换我的账本。可……我走之前,安王殿下来过一趟,说想吃我做的面。我便带着金铃银铃去做了一碗。若是说有人有机会调换我屋里的账簿,那便是只有安王殿下自己一个人可以做到了。” 寒期起低声道:“这确实是可以推敲的地方。这件事,赵侧妃只告诉了我们是吗?” 赵惠点头:“这事也方才才想起来的。” “这事,到我这里便打住了,赵侧妃不必再跟别人说起了。哪怕是宁王、清王殿下来问,也不可再说了。这是攸关殿下性命的大事,赵侧妃切记。”寒期起沉着脸,把这件事说得很严重。 赵惠当即表示自己知道了。 寒期起道:“现在戍南回来控制整个府上的府兵,赵侧妃手中有管家的权力,越是在这种事情,越是要管住府上的下人。殿下不在,王府的一切全权托付给赵侧妃,无论是下人,还是主子,都不能在这个时候给王府添乱。赵侧妃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我就是个嘴碎的,啰嗦两句,赵侧妃别见怪。” 赵惠本来也是心乱如麻,当她早上下令封府的时候知道账房先生死在账房,早就已经慌了神。她毕竟也才十八岁,哪怕是在宫里那么久,到底还是没自己经过这么大的事情。 自从许安归出事之后,王府上下就开始有谣言流出。 说什么安王府这次在劫难逃,安王府的好日子很快就到头了,不如收拾了细软,跑路要紧。 这种流言听得越多,赵惠心里就越怕。 许安归与季凉不在的安王府,第一次让她觉得陌生与恐惧。 今日若不是许安归的第四个亲卫戍南从南泽归来,帮她压住了这几日焦躁不安的府兵,她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寒期起方才的那些话,宛如一盆冷水,把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让她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望着寒期起临危不乱的眼神,回想着方才寒期起问她的话,理智在丢失了几天之后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赵惠手足无措地神情瞬间从脸上消失,她揪在一起的手,缓缓地松弛了下来,连带着她的肩膀也跟着放平。 她缓声道:“多谢寒公子提点。” 寒期起见她已经平复了心境,便也不多话,只是抱拳行礼,带着凌乐与月卿回了季府。 马车外的雨又变成了瓢泼,砸在马车上,让人心烦意乱。 月卿已经忍了有些时候了,寒期起查了这两日,没有任何结论,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寒掌事,”月卿道,“有什么消息,是我们能知道的吗?” 寒期起抬眸看向月卿:“该知道的,你们已经知道了。” “可,我们没有你想得那么多,知道了也不知道后面事情的走向啊!”月卿急得眼眸又开始发红。 凌乐见状,连忙抓住月卿的胳膊,道:“寒掌事说得很明显了。”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似有似无地瞟了一下马车外面,他在提醒月卿,马车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即便是要问,也是等到了季府再说。 月卿眼睛红了一圈,眼眸里有泪光在打转。 凌乐手上用了力,蹙眉,摇了摇头。 月卿这才用手擦去了即将要掉出眼睛的眼泪。 寒期起这一路非常沉默,他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双手抱在怀里,眉宇不展。 他们是从别院的密道进的季府,驱马的马夫是安王府马夫。 才从密道出来,他们就看见平伯撑着伞,站在雨中,等着他们。 月卿看见平伯,立即跑过去,道:“平伯,你怎么在这里了?雨这么大,伞也遮不住啊,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