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当如何?” 许安泽眼角流下眼泪,他直到今日才看懂东陵帝的布局。他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却不想自己的这一生都在为他人做嫁衣。 他为了那个太子之位,付出的太多,多到他自己觉得那个位置非他莫属。 许安桐见许安泽不答,替他说道:“那自然是要找个借口收复兵权,可兵权在外,如何才能一次性收复呢?对……太子大婚,宴请三军,扣押将领妻儿,制造谋反,一举收回所有军权,让你出面监斩,让你一个人成为众矢之的。从你顺从父皇的意思谋划朝东门事件开始,你就成为了一颗弃子。你,不过就是我们父亲用来削弱兵权,集中皇权的一个工具。” 许安泽手脚发麻,他不自觉得捂住耳朵想要阻止许安桐的声音进入,他靠着书架滑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是太子,我是嫡长子……我姓许,我为父皇铲清了军权……我……我是功臣……” 许安桐垂眸,望着坐在地上的许安泽,继续道:“许安归自小得太傅教导,无论是策论还是骑射,都是众皇子中的翘楚。太子之位,父皇最中意许安归,你难道看不出来?可是父皇也知道,先帝时期军门手中势力会威胁到皇权,所以他便布下了你,让你来削减军门实力。让许安归远走北境,重新建立属于自己的军队。父皇利用你,磨练许安归,让他变得更加尖锐。让他替军门说话,受军门拥戴,而后完成先帝收复四海的遗愿。斩掉老军门,是罚。让许安归带着军门重回巅峰是赏。恩威并施这才是君王之道。” 许安泽不想听,他蜷缩在角落里,捂着耳朵。 可是许安桐不放过他,他蹲下来,盯着许安泽:“你以为你这太子之位还能坐多久?这次许安归只要从岩州城大胜归来,无论是军心、民心还是太子之位,都将是他的!” “你闭嘴!”许安泽扑向许安桐把他按在地上,怒目而视,“我是太子,没有人可以抢走我的东宫!何宣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皇后不会在这个时候自断臂膀!他们赵家,还需要我有我这个太子庇护!” 许安桐看着许安泽狗急跳墙的模样,笑开了:“若我说,我已经找到了皇后的亲生女儿,准备带回来给父皇看看,你又当如何?” “不可能!”许安泽咬着牙,“你为什么能找到?!” “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许安桐眼眸微睁,“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太子殿下,要不然我帮你出个名留青史的主意吧?” 许安泽愣愣地望着许安桐。 许安桐撑着身子,从地上坐起来,薄唇凑到许安泽的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许安泽顿时浑身颤抖,他眼眸里全是血丝,嘴唇微张,下颚不断抖动。 许安桐笑着,轻声道:“只有这样,你才能‘永生’。” 许安桐推开许安泽,从地上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侧目回望许安泽:“好自为之。” 夜晚寂静无声,东宫里面没有人走动。 许安泽在许安桐走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把所有人都赶走,偌大东宫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与门口御林军。 他坐在书房外花园的一棵树下,仰望着夜幕里唯一的明亮。 他忽然想起这些年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他的何宣,原来今天离别时候,他眼睛里那种复杂的情绪是因为他们要天人永别。 何宣自尽,是为了保护他,保护他唯一的弟弟。 许安泽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未问过何宣的双亲。每每他问何宣要什么赏赐的时候,他总是回答,殿下安好便好。 许安泽总是以为那是何宣的托词,他相信何宣在他身边,绝对另有所图,他不说只是因为他给的利益还不够大,亦或者说是他坐的位置还不够高。许安泽想着总有一天,他能赏给何宣他想要东西,却从未真的想过,何宣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这些年他在他身边辅佐,真的只是为了他安好。 原来这才是亲人。 容忍他的暴躁、狂怒,包容他的无理,默默地守护在他身边,直至最后先他一步离开这个世间,先他去死。 “你为什么不来认我呢?” 许安泽望月轻叹。 “你为什么要先我一步离开呢?” 许安泽站起身,往书房走去。 “若有来世,我是说下一辈子的事情……” 许安泽拿起灯罩,取下里面的火烛,走向他的软塌。 “让我先出生。我做哥哥,你做弟弟……下次让我来守护你。我把我这辈子欠你的,全都补全给你……好么?哥哥?” 许安泽手中的蜡烛掉落在软塌上,他望着火焰烧穿了软塌的锦被,爬上矮桌,又窜上帘子,铺开在他周围。 他丝毫没有觉得火舌炙热,也没有觉得此生悲凉。 只有这一刻,他如释重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