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然,这剑到底还是拔了出来。 一旦拔剑,什么言语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他与许安桐到底还是走到了刀剑相向的这一步。 许安归沉下心来,听着周围的动静。入夜皇宫里静得很,除了屋外秋雨砸在屋檐上的声音,周围便都是杂乱无章的呼吸声。 许安桐发觉不对,冷声问道:“你……不对,是秋薄带回来的三千御林军已经把整个皇城里的御林军给控制住了?” 许安归不说话,只是横剑在前,盯着许安桐,小心翼翼地戒备着许安桐的动作。许安桐的剑法虽然不如他在战场与江湖中经历过磨练,可许安归此时战意不强,在对阵中就已经输了八成,他不想杀许安桐。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动过杀他的念头。 他已经把他所有的请求放在了他的面前,可他依然不依不饶。 许安归没有办法,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许安桐会不同意,一定要与他厮杀,一定要有一个人死。 许安桐望着许安归,他太了解这个弟弟了。 自小在他面前就是一副恭敬的模样,事事想着,事事护着他。先帝赐给他什么东西,他都会拿来与他分享。 这皇位若是他要,许安归一定会给。 许安桐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低声下气地来求他放过他。 因为他从始至终都不适合当一个帝王,他心中有太多的情,让他无法在这种不需要感情的皇宫里生存下去。 他扣下薛灿,是想斩断他的爱情。他扣下贤妃,是想斩断他的亲情,他让自己变得心狠手辣,是想让他也跟自己一样,学会在这堵墙里的生存之道。 可是他这样低声下气地来求他了,那就意味着许安归不想斩断这一切。 他不适合当一个帝王,他有太多的牵绊。 “殿下!殿下!御林军……” 墨染破门而入,看见许安桐与许安归执剑对峙,还没回过神来,许安归已经掠了过来,一剑划在墨染的脖子上,割断他的气管,转身捂着他的嘴,搂着他把他放在地上。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许安桐连动作都没有看清楚,墨染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许安桐想也不想,趁着许安归放下墨染,双手无闲的时候,一剑刺去! * “许安归!” 季凉吓得脸色铁青从软塌上坐了起来,月卿立即端着一碗药从面进来,看着季凉满脸惊汗,问道:“做噩梦了?” 季凉还没回过神来,睫毛上挂着一滴泪,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停了,好一会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季凉拉住月卿的胳膊:“这是哪里?” “沁春城。”月卿道,“我们快回暮云峰了。” “许安归回去多久了?”季凉摁住自己的额头,低烧没退,可南方温暖,她的腿没有那么笨重了。 “我们分开有十几日了。”月卿回答。 “十几日了……” 季凉喃喃自语,望着窗外繁星,连日的昏睡让她在清醒的时候脑子变得更加灵活,之前一直连不起来的许多事情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二月份许安归从猴山校场出来,被拦路截杀,凌乐追去,那人用了西域之术自焚…… 岩州城之战,秋薄又点了三千人前来押送…… 薛灿……贤妃……宁远商号……许景挚…… 清王大婚…… 难道是?! 季凉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头太疼,她不得不躺了下去,月卿配的药,太容易犯困,喝下没多久,眼睛便又睁不开,人沉沉得睡了过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