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鸢扯过鬓边的一缕长发,细瞧了瞧。 母亲打小就用淘米水给她洗头,养了十多年才养出如今如锦缎般丝滑的长发。她垂下眼帘,轻声道:“你家王爷呢?” 话音刚落,春杏就横眉竖眼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姑娘且看看自己个的身份,既知道是玩意儿就安分守已的等着就是了。王爷若是得了空,想起姑娘了,自然就会来的,若是不得空,姑娘耐心等着就是,没必要哈巴狗似的到处打听王爷的行踪。” 宝鸢不理她,小声跟夏荷说,“若是方便的话,烦请告诉你家王爷一声,我此番来京是投亲来的,舅舅舅母要是一直见不到我只怕是会报官的。” 她的舅母虽是个贪财的,可舅舅却是真心对她好,前世她被情爱蒙蔽了双眼,将舅舅几次三番的告诫之言落在耳后,如今既有重来的机会,她自要好好报答舅舅。 且她的亲弟弟聂忱尚在苏州,她若是一直被困在这里,如何还能将弟弟接到京中? 前世母亲去世不过一年,父亲便又续了弦,不过一年继母便又生了个弟弟,她在京中有舅舅照料,又有姜郁这个皇太孙罩着,除却没有自由,日子过的尚且可以。 只可怜他的弟弟年纪尚幼,无人教导,以至于养成了个横行无忌的性子,小小年纪便喝酒赌钱,她死之前还收到家里的来信,说是弟弟误伤了人命,被判了斩立决。 宝鸢清楚的记得她离开苏州的时候,弟弟还是很乖巧懂事的,拉着她的衣袖不肯松手,红着眼圈对她说,“阿姐,你要记得给忱儿写信啊。” 若不是后来继母故意一味的任之由之,她的小弟何以会成为那样的人? “好好的姑娘怎么哭了?可是想家了?” 夏荷见她细瘦的肩微微的颤抖着焦声问道。 宝鸢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我没事。” 夏荷轻叹了一声,“姑娘,您别见怪,春杏她就是这么个直爽性子,若是有得罪姑娘之处,奴婢替她跟您道个歉。”说着恭敬的福身行了礼,“还请姑娘大人大量不要与她计较。” 宝鸢默了默,起身朝着内室走去。 “我有些累了,进去歪会儿。” 第4章 那便让本王看看你伺候人的…… 睿亲王府。 毗邻着皇宫,是整个京城里位置最好的府邸,今上皇子众多,可封了亲王又得了这么好府邸的,姜行舟是头一份。 今上年事已高,前些年又迷上了丹砂之道,去岁卧床不起,起先还能看些折子处理些政事,开了春后病情严重了些,人多半时候都是昏沉沉的。 无奈之下,太子摄政辅国,如今掌政数月,倒也未见有何错漏之处。 姜行舟从后门进了府,又去净房洗了澡,换了身暗纹绣金边的长衫换上,这才慢条斯理的去了书房会客。 定国公程淮平进了姜行舟,忙行了跪拜大礼。 “老臣有罪,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了鸣淞和素清这一回。老臣年岁已高,后辈里头最疼的便是他们二人,平日里难免溺爱了些,以至于他们二人竟合伙做出这么有辱家风的事,好在王爷有上天庇佑,没有伤到分毫。若是真的出了差错,老臣百死难赎罪孽。” 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这三个头磕的实诚,砰砰作响。 姜行舟也没想到,定国公会亲来道歉,待他头磕完了,才呵斥道:“糊涂东西,国公爷乃是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