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宫中的时间久了,看人还是有几分准头的。王爷是重诺守信之人。倘或奴婢看走眼了也没关系,左右奴婢这条命早就该在得知真相那一天就没了,平白多活了几十年也够本了。” ...... 姜行舟回到书房后,宝鸢还在。 她倚在窗下的软榻上,手持着一卷《大渝志》,这本书讲的是大渝各地的风土人情,她看的入神,外头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打在她的面上,给她的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愈发显得她肤若凝脂。 “怎么在看这个?” 男人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宝鸢忙起身行礼,“奴婢瞧见桌上放着,便随手拿了来看,还请王爷恕罪。” 她总是这般的恭敬,开口奴婢闭口也是奴婢。他不喜欢她这样,他喜欢他们亲近些。 姜行舟不悦道:“往后不许自称奴婢。” 宝鸢不知他为何会动怒,只以为是见了那个老婆婆的缘故,便咬着唇思量了片刻。 “婢妾知道了。” 姜行舟怒极反笑,死死的盯住了她,然后直接将人横抱而起,朝着床边走去。 宝鸢脚下一空,下意识的环住了男人的脖子,低声道:“王爷,现在是白天......” 姜行舟想,做这种事只分想与不想,哪还分时间地点?白天黑夜的? 男人像是一团巨大的风暴一般席卷了过来,让宝鸢无处可藏,只能随着浪潮起起伏伏,就在她快要被溺死的时候,男人的粗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以后不许自称奴婢,婢妾,也不许叫我王爷。” 宝鸢神志朦胧,只撑着水雾的双眸看向他,“那...那我该如何称呼王爷?” 她不是总称呼聂忱为忱儿吗? 为显亲昵,难道要叫他舟儿吗?可这着实太难听了,又或者是叫行舟? 姜行舟想了好几个,总觉得别扭,不如忱儿来的好听。 事毕,他拥着人在怀中,喃喃道:“以后叫我十六。” 宝鸢累极,睡意昏沉。闻言只嘟囔着道:“那...那以后无人的时候我便喊你十六爷......” 话音刚落,怀中之人已经睡着了。她的面上挂着汗珠,巴掌大的脸上有着未褪尽的红,瞧着分外的可爱。姜行舟偏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十六爷。 若他只是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哥,这样的称呼最是得宜贴心。 他毫无睡意,只盯着帐顶发呆。 他的母亲叫温娴? 听苏嬷嬷的意思,景和帝当初对她是动了真心的,而那个温娴却似乎瞧不上父皇的样子,这个中又有什么原委呢?他想不明白。 可有一人明白。 褚泉。 ...... 宫中。 姜郁同皇后皆都垂首立在殿中,姜行彰面色阴沉如水,他负手在殿中来回踱步,继而指着母子二人的鼻子骂道:“别打量着朕好蒙骗,你们那点子心思朕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不是顾及孙氏的颜面,太子的名声,朕决计不会轻饶了你们。” 前些日子那名怀孕的侍妾诞下一位皇子,这可是姜行彰登基以后的第一位皇子,也是他的第二个儿子,婴孩长的玉雪可爱,很是招人疼。 是以除了批折子之外,姜行彰总是陪着他,连带着孩子的母亲也封了贵人。 可昨儿,婴孩却突然夭折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