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骁心里咯噔一下。 “豫州地界广,也并非人人都姓程,下官只是一介寒门,可高攀不上国公府。” 建平帝神色如常。 “你要知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要想知道些什么,就算是老鼠在哪里打了个洞,朕也能知道。你既能高中探花,想来也少不得寒窗苦读,若是到手的大好前程......” 话未说完,他便咳了起来。 一旁的太监忙端了热茶过来,伺候他喝下。 “你退下吧!” 黄骁离开后,被夜风一吹,只觉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暗影里的宫殿,宫殿拢在月色里,似是一头蛰伏的野兽,正等着将人吞噬。 先头程家的人找他的时候,他也不想同意,可他自小得程家庇护,虽过的艰辛,可到底是得了程家的恩情。 方才建平帝只字不提被毒蛇咬伤之事,难道是发现什么了? 思及此,心中更是忐忑。 而此刻殿中,却是落针可闻,安静极了。 建平帝不说话,姜行舟也不开口,戳在那儿分外的刺眼。 末了,还是建平帝先开了口,“朕的伤已无大碍,你回去吧!” 自古都说请佛容易送佛难,往他堂堂亲王的身上泼脏水不说,还将他囚在宫中,这传出去他还有何脸面?建平帝想黑不提白不提的就将此事揭过去。 只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如今皇兄被毒蛇咬伤一事还未明了,臣弟怎敢离宫?没的让人以为皇上身上的伤是臣弟所为?况早些时候太子可说了要三司会审。” 他拱了拱手,“还请皇兄恕罪,臣弟一日未得清白,只怕是不能离宫。” 建平帝又咳了起来。 “此事朕自有安排。” 姜行舟不动如山,“皇上被人暗害一事只怕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臣弟可不想背着弑君的罪名过一辈子,还请皇兄恩准臣弟留在宫中,直至事情水落石出。” 建平帝才将醒过来,身子还有些虚。 “罢了。你既愿意,便在宫中多留些日子吧。” 姜行舟这才行礼,出了养心殿。 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依着曹旭的本事定能找出证据,且就算曹旭什么也探查不到,不还是有他吗? 那一日,他就跟在他的身后。 从未离开过。 ...... 冯效记挂着宝鸢的事,连夜翻看了医书,才知女子若要落胎还是越早越好,若是等胎儿大了只怕会有危险,于是连夜着人打听。 又怕京中找的医婆嘴巴不稳,没的坏了宝鸢的名声,便又去了近郊的一处庄子里,找来了一个老医婆。 老医婆姓胡,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脸皱纹,面上严肃,瞧着有些瘆人。 冯效为怕事情会走露风声,于是亲自去接了人,又赏了不少银钱,趁着夜色将人接到了小院中。 宝鸢的父亲是做香料生意的,她耳濡目染自然也是懂得的,先头能在姜郁的手下逃脱,靠的便是那迷|香,这头刚吃了晚饭,宝鸢便在香炉里添了些香料。 是以冯芷仪和夏荷现下早已睡过去了。 宝鸢心中不安,等冯效带医婆来的空档,竟打了个盹。 只刚合眼,她便看到了一个小人儿,小人儿不过两三岁的样子,撑着圆圆的眼睛望着她,“娘亲,为何别的孩子都有父母的疼爱?怎么我却没有?娘亲难道不喜欢我吗?” 宝鸢心下难受极了,泫然欲泣。 却见小人儿忽的化作了一滩血水。 她尖叫着醒了过来,冷汗淋漓,她喝了口茶,定了定神,才听到外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胡医婆见了宝鸢,便以男人在场多有不便将冯效撵出屋去了。 “瞧着倒是个斯文的读书人,不想竟然干出这等混账事来,既不能娶你回家,又作何要来祸祸你?没的还搭上了一条人命。” 胡医婆的话说的不好听,“男人惯是管不住裤|裆里的那二两肉的。” 宝鸢见她误会了,忙解释道:“婆婆,你错怪他了。他不是......他只是帮我的人。” 胡医婆没再说话,给她把了脉之后,又道。 “你可真的想好了?” 不等宝鸢回答,她自顾自的说道:“老婆子干了半辈子伤阴鸷的事,见过的女子数不胜数,有身处青楼,身不由已的,有被人抛弃不想孩子来世上受罪的等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