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走进木屋,无论是桌椅板凳,还是屏风床榻都布满了灰尘,看起来久未有人居住。 这里断然是不会有“长生”的,江沉阁转身要走,却被红木雕刻山岩松鹤屏风后的一副画像吸引住。 画像透过绢布的屏风显得朦朦胧胧,上面画的是美人图,依稀可见那美人的鼻尖有一颗小痣,就是那颗痣吸引了她的目光。 江沉阁绕过屏风,画卷泛黄看来岁月已久,上面描绘的美人却风采依旧,她红衣罗裙,在寒梅树下静静打坐,花瓣似雪洒落在她发顶、肩头。 江沉阁一见画中人,便红了眼眶,呢喃道:“烟萝师姐……” 从另一处隐秘通道赶来的纪玉听见她的呢喃,一脸惊愕地现出身形,“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师祖名唤烟萝?” 纪玉走得急,头上的步摇一晃一晃的。 江沉阁眼尾泛红,眼睫上挂着泪珠的眸子向纪玉看去,将纪玉刺得一痛,面对阵法幻境时都未见过她伤神难过。她与师祖到底是何关系? 江沉阁看见纪玉身后晚来一步的习菀,那眉眼的张扬跋扈她还记忆犹新,瞬间明白纪玉的所作所为,“若你是为了给她复仇,区区幻境就想对付我?” 纪玉心底慌乱,下意识要避开她的眼神,只是为时已晚。 江沉阁只用中阶的瞳术就已控制住纪玉的心神,营造的幻境比赤兰涧的阵法还要恐怖百倍、千倍。 习菀只见自家师尊原地不动,脸上的血色急速褪去,美目瞠大显得扭曲。 “师尊,师尊!”她试着摇晃纪玉,可怎么都叫不醒她,习菀扶住纪玉,愤懑地看向江沉阁,“你到底对师尊做了什么!” 江沉阁不温不热道:“你们之前对我做了什么,我悉数奉还罢了。先是诱我来灵月宗,再诓我入赤兰涧,骗我陷入幻境,欲置我于死地,可惜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习菀又惊又惧,她从未想过江沉阁的深浅不是她能把握的,阴谋诡计只能伤害自己。 灵月宗也是修行摄魂之术的,岂能不知被摄魂的人沉湎得越久,对精神的损害就越大,久了可能会成疯子、废人。 “砰”地一声,习菀跪在石板上,扬起灰尘,“姑娘是我错了,诱骗你的所有事情都是我的主意,师尊怜我才答应的。” 她不停地磕头,额头先是红肿再是青紫,最后竟流出血来,面纱也掉落在地,露出左边脸颊丑陋的伤疤,此时的习菀哪里还有张扬跋扈的脾性。 江沉阁收回瞳术,她并不是因习菀的磕头认错而动容,烟萝师姐的画像挂在此处,她有很多事情还要询问身为宗主的纪玉。 纪玉回到木屋才后知后觉发现背部的衣衫濡湿,方才的幻境她梦见自己容颜衰老、功力尽废,宗门里的女修都被恶人欺凌侮辱,一朝之间灵月宗覆灭。 现在想起来还是阵阵后怕,纪玉看见自家弟子的惨状,加上方才经历的梦魇,她心绪复杂道:“姑娘,如今习菀悔过,我也因冒犯姑娘而知错,便就此算了吧,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她捏紧衣袖,想了想补充道,“宗门库房里还有一株极品‘长生’,若姑娘需要就赠送给姑娘。” 江沉阁见好就收,也不多纠缠,“在此之前,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姑娘请说。” “那女子……与你们是何关系?” 纪玉见她指向画卷中的人,神态不由变得敬重道:“我任灵月宗第四任宗主,彦灵尊上是我师祖的师尊,也就是我的曾师祖。” “和我说说你曾师祖的事。”江沉阁掐了一个清洁咒,布满灰尘的桌椅登时变得洁净,她坐在梨花木雕镂荷花桌边,仍看向那幅画卷。 “曾师祖是三千年前来到常青谷的,那时候灵月宗还不是宗门,只是女子散修的聚集地,曾经无门无派的女修们便在此互帮互助,为了抵抗其他宗门或者势力的侵扰,曾师祖便将摄魂的修炼心法悉数传给师祖,师祖依靠摄魂术在修真界站稳脚跟后建立了灵月宗。 可曾师祖似乎受过重伤,没过多久就仙逝,为铭记曾师祖,师祖便在赤兰涧的旧居依照记忆给曾师祖画了一幅画像。” 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