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山,在晦暗的光线下前方隐约有山门的轮廓。 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 数不清的土蝼如洪水从山门涌出,江沉阁像一叶孤舟逆流而上,劈开一只扑上来的土蝼脑袋,差点震飞手中剑。 她已记不清斩杀了多少妖兽,成百、上千、成万……不计其数,握剑的手忍不住抽筋,虎口开裂,剑刃有了大大小小的豁口…… 山门近了,还有不到十丈的距离。 江沉阁旋身横剑挡下背后偷袭的一只土蝼,“咔”遍体鳞伤的女剑终于承受不住折成两截。江沉阁手下发狠,不得已用半截残剑刺入土蝼大张的口中,划破它的肚子后,江沉阁唯一的兵器也一同落入它的腹中。 偷袭的土蝼肚破肠流倒在地上,江沉阁也手无寸铁,浓烈的血腥味刺激了妖兽们,数以百计的土蝼将她一层又一层包围。 她所有的退路都被挡住,除了天空,可天上也被密密麻麻,挥舞翅膀的钦原占据。 “吼……”土蝼一声低吼,露出尖利的獠牙从四面八方扑来。 江沉阁手中掐诀,弹指间结界还未升起,一杆一丈二长的银色梅花枪从天而降贯穿了当头的妖兽,死死钉在地上。 尘埃飞扬,土地裂痕从枪尖蔓延,顿时所有妖兽都被这杆梅花枪散发出的生平从未有过的恐怖威胁所震撼,它们不约而同顿住,下一刻龇牙咧嘴地扑来。 黑衣银甲的修士一马当先,站在江沉阁的前面,拔出入地三分的梅花银枪。 他手执染血银枪背在身后,侧头只见他清晰英冽的轮廓,他身躯魁梧,好似有他在的地方即使天塌下来也不会害怕。 他向江沉阁投来一个眼神,她便知道他未说出口的话儿。 她没能照顾好自己,他不高兴。 后赶来的晏怀竹见江沉阁像从兽血里捞出来的一样,手臂上是被妖兽牙齿划破的伤口,他与苍霄一样怒火中烧。 “我们来比比看谁杀得妖兽更多?” “好。” 面临乌压压的土蝼和钦原,二人并不看在眼里,反而谈笑风生地打起赌约来。 在行云流水的杀招中砍下一个又一个妖兽头颅。 自他们赶来后便护在江沉阁的身前,别说妖兽连一滴血都未溅染到她。 眼见同类一个接一个死去,山门前的最后一只钦原发出凄惨恐惧的哀鸣,就要逃离。 晏怀竹与苍霄互看一眼,同时起身。梅花枪贯穿了钦原的心脏,与此同时秋水剑斩断其脖颈。 苍霄收回梅花枪,抬高下巴,“三百一十六。” 晏怀竹:“三百一十五。” 击杀最后一只钦原时,苍霄的梅花枪比他的秋水剑更长也更快。 两人身后的妖兽尸首堆成小山,二人相对而立,同时侧身看向身后的江沉阁。 浓浓的墨色夜幕下,一黑一白两个颀长的身影向江沉阁看来,彼此对立却又有种不可名状的默契。 江沉阁擦了擦脸上未干的血,举步跟上。三人踏过红色的土地,经过点苍派被岁月洗礼的山门,入眼遍地狼籍。 飞泉漱流不复清澈,是血染的鲜红;幽冷潭面漂浮着身穿八卦纹门派服的弟子,潭水粘稠殷红;随处可见或倚或趴,失去气息的弟子。 夜风似刀,吹得人脊背发寒。 晏怀竹眼眶泛红,他虽恨晏剑洲,但对点苍派却没有那么大的恨意,何况他对宗门建设呕心沥血,稳住点苍派位于正道之首的地位,不失为一个称心称职的好掌门。 来不及伤神,乘着腥臭的风三人赶往第七峰。 第七峰坍塌,一片尘埃废墟,冰湖破了一个大洞,嘉圣长老与晏寒英率领精锐弟子结出七星剑阵,抵抗从洞窟中源源不断涌出的妖兽。 此外,还有仙衣飘飘的云水宗一干弟子,或操琴或吹笛或拨弦,以音攻助阵。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