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从那么壮的绑匪手里夺了刀。封正泽说:别的小孩早哭着喊爹喊妈了,你都不怕死吗? 怕啊。 史弃撇嘴,但其实也不是特别怕,我就是觉得你不能死。 为什么不能?两人五年来从没有聊过这个话题,封正泽既然决定陪着史弃上来了,就没打算再避着,问道:那个时候你又不认识我。 可惜你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就要被杀死了。 封正泽挑了下眉,倒是有几分意外,微微笑了。 看不出来啊,小色胚? 嘿。史弃憨憨的笑了一声,没否认。 封正泽转头注视他。 史弃的目光还远远的看着,似乎没发现封正泽正在看自己,又或者是发现了,他轻轻说:封正泽,你跟苏清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跟我说说么,我只问你这一次,你想清楚了再说。 封正泽看他的眼睛,但史弃不看他,他没办法分辨史弃问这话时的情绪是怎样的。 是比较特殊的朋友。 特殊,又重要,对么?史弃轻问。 封正泽没回答。 史弃并没有等很久,他另外问:那如果能重新来一次,你还会把我跟我团队做的项目送给苏清和吗? 封正泽沉默的有所思忖。 嗐! 我知道了。史弃语气很豁然般,随意的扩了扩双臂,说:看也看过了,下山! 封正泽跟在史弃后面。 下山的路要比来时走的安静。 走至一半的时候,封正泽突然低低道:你说我这种人不会懂,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今晚我让人砍了林成田的手,你讨厌我,会觉得我残忍血腥吗? 残忍? 史弃哂笑,那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不懂事,就读初中那会儿,想要用敌敌畏,一种剧毒的除草剂类似百草枯,加进林成田的饭菜里,毒死他!但我怕我跟我妈也不小心吃到。后来又想过趁着他醉的死猪一样砍掉他脑袋,不过我连切块猪骨头都费劲,万一没砍死他,那死的铁定就是我,我就没敢。 封正泽轻笑了一声,小崽子心思挺多? 哈哈,而且我那么会打架也是跟一群混混学的!史弃继续说:我当时就想,等我学厉害了,林成田打我我就打回去!让他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欺负我跟我妈!我们老大常说一句话做人不狠,地位不稳,人如果太善良就要被欺负,我妈就是。 农村女人普遍依附男人而活。 对。史弃说:在农村人眼里女人不嫁人就是有病,是异类,是罪大恶极到要被反复戳脊梁骨!寡妇更是,寡妇克死丈夫很晦气,我是寡妇的儿子也是丧门星。我还听到过好几次她们说我妈坏话,说我们指着全村的男人接济过活,也不知道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除了这些还骂了更难听的话。 所以当我妈跟我说我马上就要有爸爸的时候,我很开心,那一天很认真的考了两个一百分,拿着试卷带回家要给林成田看,但那天晚上他喝醉了,冲我骂了一句小杂种就抬手打,我倒在地上直接给摔懵了,愣是一声爸爸都没喊出来。 也幸好没喊,不然我能被自己恶心到吐。 话落下后,两相沉默。 许久后,封正泽动了动嘴唇,想吐露什么,其实 啊,到了!史弃松了口气,大步走向前,过了一条百年老桥,经过几片小田地,就是村里人平时用来晒玉米谷子这会儿停满车的空地基,他回头跟封正泽说:封正泽你回房车早点睡吧,我找我妈去了。 封正泽站定,刚刚的话不说了,心情几乎是瞬间就恶劣下来! 你还回去干什么?明天带上你妈一起回A城,我会让人好好安置她。 我自己能安置。 你能用你自己的什么去安置? 封正泽话音一落就道不好,说什么不行非要往雷区上引!刚要改口,却见史弃神色自若的说:人总不能一直原地踏步吧?被抢走了,哭一阵,哭完了就重新再找,老哭有什么用。 项目一样,人也一样。史弃笑得灿烂却很刻意,是我的,被抢走了,那是我没本事。不是我的,我也不要,谁爱拿走谁拿走,跟谁离开谁不能活似得,多大点儿事啊,对吧?人么,吃一堑长一智就好。 封正泽心里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觉得史弃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史弃双手插在口袋,有些话说得太清楚没意思,但可一不可再,封正泽,我看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