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感受着柔软的触感从他的指尖滑过,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来不及了。” 几个月前,就已经来不及了。 谁知道这句话,彻底把人给惹哭了,她眼睛一下子又红了,眼泪盯着他,就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明明一句话都不说,却仿佛是在控诉他。 她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 “这个药方真的很管用,要是不信任我,我给你试毒好不好。” 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只能近乎哽咽地道,“你就试一下,试一下好不好?” 姜小圆搜肠刮肚,想要想出办法说服他,却苦于自己突如其来的嘴笨舌拙的时候,就听见了他道, “好。” 她一愣,就见到了那个暴君垂着眸子注视着她,手指在她的眼底轻轻的滑过,带来一点微凉的触感,擦去了眼泪。 他重复道, “好,你把药方交给张德义,让他去熬药。” 一边的张德义愕然,连忙道,“陛下!” 长发的青年抬眸,张德义实在是不敢反驳自己的主子,只好走上前来。 姜小圆也呆了一会儿,但是她早有准备,连忙把自己此前就塞在袖子里的第一幅药的药方递给了张德义。 张德义有些手抖地接了过去,行了一礼就出去安排了。 他的反应如此之大,当然是因为眼前的小宫女来路不明,手里的药方更是没有经过检验,陛下现如今的情况日渐糟糕,就有许多人又开始蠢蠢欲动,光是这一次上朝,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杀机重重。 就算是现在,大殿外面还藏着数量巨大的黑甲卫,多少人恨不得要了他的命呀。这个时候还用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 陈秋不知道么?他当然知道。 他并不是彻底相信了眼前这个小姑娘,他的理智告诉他她很可疑,可是仿佛他的心脏却不受控制,让他见不得她哭,见不得她委屈,像是一种天生的偏爱。 事已至此,他的情况究竟如何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就算是真的一碗毒药,又有什么太大的妨碍?本来就穷途末路了,她要给他,他就喝吧 长发的青年有些疲倦地微微阖上那双漂亮的凤眼,轻声道,“不哭了。” 姜小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好说话的样子,愣了好一会儿。 其实暴君秋从来没有少年秋的好脾气,他总是暴躁又冷酷,像是只攻击性很强的猛兽。 可是这一次见到他之后,他像是很累很累,就连那攻击性极强的一面仿佛都在日复一日的折磨里,消磨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在面对她的时候,那些攻击性、警惕心,仿佛都提不起任何精力了。比起前面见面的两次,他真的情况糟糕了很多很多。 他现在如此疲惫地阖上眼,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用尽了他力气,顺着她小卷毛的手指也渐渐地停了下来。 那双节骨分明又伤痕累累的大手,突然间被一只小了一号的软软小手给抓住了。 在一片剧烈的头疼,和因为头疼引起的耳鸣中,长发的青年突然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蜜桃香味,有人抓住了他的手,分开了他早就因为扣在轮椅上发白的手指,十指相扣的,再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的额头抵在了小姑娘的脖颈间,半边鬼魅般的红纹被长发遮住,剩下的半边苍白的面容,竟然有一股不符合他气质的病弱。 张德义很快就端着药碗走来了,见到陛下睡着了,又惊又喜地放轻了脚步。 姜小圆刚刚想要起来接过药,就听见了张德义语气有些紧张,近乎哀求地小声说道, “姑娘,您别动,陛下已经两天没阖眼了。您别担心,药一直在熬着,陛下醒来再喝也来得及,让他先睡一会儿吧。”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