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昨晚离开书院没有回老笔斋。 这条单身狗也有习惯,习惯身边有桑桑伺候着,没有桑桑的老笔斋好不自在,于是他去松鹤楼喝酒。 而夫子...昨晚也去了松鹤楼。 好吧,师徒终于可以见面了。 ... 不过今夜此时宜独处。 老笔斋幽静像坟场,床炕冷的像坟墓。 所以宁缺来到长安城老字号松鹤楼,要了一桌最丰盛的酒席,独自一个人做些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真的认为这样子很无趣。 一个人吃酒,吃的不仅是酒也是寂寞。 没有桑桑管银子,他可以大手大脚的花。 可是宁缺想起那丫头跟自己分了家产,却更加的郁闷不爽。 宁缺忽然间清楚的认知到一个事实,自己的快乐和悲伤,竟然一直都与桑桑有关,与那个长得不漂亮的小丫头密不可分,彼此间的生命交融在一起,这是怎样的人生?怎样的孽缘啊? 穿越了,小时候过着逃亡的悲催生活,这就罢了...长大了,娶媳妇也不能找一个漂亮的?只能娶那个黑丫头?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与宁缺以前想象的不同,所以他泪目,借酒浇愁,买一场醉,他胡言乱语,他哭,他叫,他放浪形骸,他愤恨命运的不公,一切的好运都在那条咸鱼身上,而自己承担了所有的噩运,这他么什么世道啊?什么狗屁的昊天啊?让自己活的如此累。 宁缺坐在窗畔,缓缓地饮着酒,眼睛渐渐眯了起来,看着夜空里的繁星,想着这两日里的纠结事,哼唱道:“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好几千年……” (求佛,小时候的歌儿,很好听的。) 一首曲子,引来一位大人物的登场,夫子回来长安,没有回后山,让大黄牛自己回家,自己却跑来喝酒,而刚才兴起,给自己的小徒弟做媒的事情很快的就抛在脑后了。 典型的不负责任,只管挖坑不管埋。 夫子的首要事是先喝三壶松鹤楼春泥瓮存的新酒,解解馋,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不巧,缘分,还是孽缘,师徒两个人是松鹤楼最后的两个客人,一墙之隔,都坐在露台上饮酒,这是师徒的初见。 然而...喝酒的两个人酒量貌似都不行,所以俩人很快的就晕乎乎的,眼前的景象都是朦朦胧胧的。 未曾相对,相邻饮酒,老少二人同时长吁短叹起来。 都在感慨人生。 少年在感慨自己的爱情?这原本在少年的眼中是最废柴的东西,他一直不屑去拥有,那时候他的心中只有仇恨,没有温情,可是当来临的时候,割舍起来,却是那般的不舍,不痛快。 对那位闻名的书痴姑娘,宁缺真的会没有动心?很喜欢很喜欢的少女,以及让他很无语很无语的小丫头。 结果书痴是别人的,只有小黑丫头是自己的...这是自己从心的决定,可当一切冷却... 老人感慨的...或许是他千年的人生? 活的如此久,还有什么是自己看不开的呢?或许就是几十年前... 老人看着少年人,说道:“那些红尘烦恼,那些小情小爱,你既然避不开,招惹了,求佛何用?不如求己。” 宁缺晕乎乎的摇头,用力的一拍桌子,说道:“求己?我一直在求己,所以我做出选择,所以我现在就应该很痛快?可...可即便做出选择,可就真的不痛吗?” 比如现在,我真的... ...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