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有个孩子了,如果那孩子长得像大公子,这一辈子孤老在这相府后宅也不那么难过了。 忽然想到和大公子的约定,看了一眼天色,当下焦急起来,“嬷嬷,我想沐浴,备好水你就下去歇着吧,我这就睡了。” 付嬷嬷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小姐嫁的不甘心,可是老爷不那么做,整个张家都保不住,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张凝梅在氤氲的水雾中看到了思念的人影,脸一红,低低唤了一句,“你来了?” 万利源笑得得意,“接下来几日,我日日都来,高不高兴?” 梅氏羞涩不语,只拿眼睛看他,万利源却是不顾手臂上有伤,将人单手一捞,二人就滚到了床上去。 陆相不来,自然有他在柳氏耳边吹风的原因。 二人夫妻一夜,直到天蒙蒙亮,万利源穿戴好准备离开,梅氏也没张开嘴告诉他,她被琥珀要挟了。 如此二人又孟浪了两日,梅姨娘迟迟没有说出琥珀的要求,只是她神情越发低落,越发缠着万利源,有时候竟有些不管不顾。 万利源尝了鲜后,见梅氏这样疯,就有些厌了,没事就想躲着。 梅氏心思重,性情敏感,动了心后想的、念的都是大公子,心情难过越发不想往人前凑,她忽然想到。 “从前伺候夫人的那个嬷嬷如今怎么样了?” 付嬷嬷在她身边叹气,“没了,当日就没了,之前棺椁就停在南边竹林里,过了三日就下葬了,是悄悄办的,但老奴和管家有那么点子交情,听管家说,嬷嬷的碑文上立的却是大夫人的名字。” “什么?” 这个消息太匪夷所思了,比她听到的任何事情都要让人不敢相信。 梅氏在相府过得清心寡欲的,不争不抢,她只听闻大夫人出事,也没见人去寻,还以为是尸首一时没找到呢,没曾想相爷竟然会这般没有人性。 “相爷当真用一个婆子的尸身抵夫人的名义,已经葬了?”这人心情不好,就愿意拿更可怜之人相比。一想到大夫人,梅氏又觉得自己没那么可怜了。 她有心思过问旁事,付嬷嬷也爱给她学舌。 “具体的,老奴也不敢多打探,只听伺候柳姨娘身边的嬷嬷提,因为相爷不想劳师动众,就拿王氏的尸身顶了,不然也是立衣冠冢,不会真去找尸首的。” 其中的门道没人明白,都以为相爷是恼着夫人,才会如此的。 梅姨娘坐在凳上好半天都觉得身子发冷,止不住地打着冷颤。相爷真的是好毒好狠的心啊,夫妻一场,不说还有三小姐未出阁。 就说大夫人还有娘家哥哥位极人臣,身居高位,他就敢这般偷梁换柱,用旁人的尸身悄眯眯将人葬了? “嬷嬷,我这心里不落忍,拿些香烛,我们去无人的地方给大夫人送点花销吧。” 算算日子,今个正是大夫人走的头七,都说死人会在头七的这一天回家看看,梅氏觉得她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付嬷嬷应了一声,不是她有多心善,只是心有戚戚焉,假如有朝一日自己也落得个这样的境地,还有个人惦记,也是好的。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