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四十岁、四百岁,我可能会劝你算了。但你才十四。所以你喜欢什么,就大声说。想要什么,就拼命争。 “犯了错就改,闯了祸就扛。不用顾忌任何人,更不用在意我。” 天大地大,少年最大。 孟河泽只要这辈子不做邪道之主,随便怎么折腾。 少年眼神亮起来,大声喊道:“我想参加登闻大会。” “挺好。” “我想拜一个最厉害的师父!” “不错。” “我想做大人物!” “可以。” 孟河泽声音忽然低了:“我还想娶个漂亮道侣。被所有人羡慕,总比被所有人欺负好。” “我不是你爹!”宋潜机摔土豆,“不用什么都告诉我!” 摔完还得赶紧捡回来。 宋潜机摸摸小嫩芽,心疼道:“没摔坏吧。” 新翻的土地松软干净,被和煦阳光晒过,像一床蓬松棉被,散发着泥土特有清香。 他将发芽土豆削块,每块留几个芽眼,挖坑埋进土里。 春天是种土豆的好时候。 只要几场春雨,它们就能抽长出青翠叶子,开出淡紫小花。 好像现在的孟河泽,灰头土脸发白日梦。 但只要借他一阵东风,必能扶摇直上,一飞冲天。 “宋师兄,我错了,你别生气。”孟河泽坐在轮椅上,看着宋潜机亲自拿铲子填土,更觉愧疚: “等我伤好了,我替师兄种地!” 宋潜机一惊。 我本好心安慰你,你居然肖想我的地? 我就这一块巴掌大的菜园,被你种了,我种什么?! “回医馆养伤吧。”宋潜机微笑,真诚劝退,“伤好之前,别来我这儿了。” 孟河泽感动地连连点头。 宋潜机忘了这小子有红玉佛珠傍身,虽不如“不死泉”效用霸道,但也是一件护主增愈的上等法器。 加上孟河泽底子硬,短短两天,便带着一群外门弟子,活蹦乱跳地卷土重来。 “宋师兄,登闻雅会的消息今天在执事堂宣布了。”周小芸献宝般捧出一张纸,“我们给你抄了一份。大会规则全都在这儿,一字不差,一字不少!” 宋潜机正在给地里土豆浇水。虽然这张纸对他没用,他还是双手接过,道了谢。 前些天已有风声从内门传出。当大会消息正式公布,仍在外门引起巨大轰动。 修真界十年一度的盛会,这一届轮到华微宗做东。 东道主的外门弟子也能报名参与。就算不参赛,全程做普通观众,亦足够大开眼界,回味余生。 孟河泽神采飞扬,丝毫不见受伤痕迹,只能看出他个头蹿高些许,体魄更显结实: “一共四大项,琴、棋、书画、表演赛。我仔细看过,我们报表演赛最好。宋师兄,我去替你报名吧。” 宋潜机:“我报书画。” 孟河泽大惊:“不行!” “我上山之前,也喜欢在家里画几笔花鸟鱼虫。”周小芸委婉劝阻:“但此书画,非彼书画。报名这项的,大多是青崖书院的书生,平日专修画符,力透纸背,我们这种业余爱好者,画不过人家。” 孟河泽接着劝:“还有琴、棋两项,表面是弹琴、下棋,其实考验天音术、阵法和推演,报名的多是仙音门、紫云观修士,我们也不行。” 登闻,登高山而闻名于天下。 雅会,不论是真的意趣高雅,还是附庸风雅,总之有诸多讲究,不能像比武打擂一样血肉横飞。 分明可以直接比天音术、比阵法造诣、比画制符箓,但他们偏偏要比奏乐、比下棋、比书画。 唯一留给武修们施展身手的表演赛,也要打得赏心悦目,才叫“表演”。 宋潜机能理解。如果那些名门世家弟子,也要为一件法器、一块封地,打得头破血流出生入死,那跟他们这些散修泥腿子有什么区别? “没事。我就报书画。” 无论是弹完一整首曲子,还是下完一整盘棋,都太慢、太麻烦。只有书画的规则最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