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省喝都不能省了竹盐和洗澡;吃的食物也必须是新鲜的,哪怕是喂给它的浆果,也是昨天下午摘来的;院子里的宁愿种花也不种菜;它通过观察青年这几日的生活习惯可以肯定,这个青年之前的确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子弟。 给洮翠换好药之后,青年揣着它来到了院子里,指了指院角的大榕树道:“小黄乖,在家闷了这么久不舒服吧?今天就去榕树上玩吧,饿了还有果子吃。我去捡柴了,你可千万不要出门哦,最近不太平。” “小黄”是青年贾攻玉对着洮翠自报家门时,顺便给它取的名字,虽然洮翠很嫌弃,但是鸟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它只能对着贾攻玉的脸,嫌弃地扭扭屁股表示知道了,接着就跳上了榕树的一根低枝上,目送贾攻玉拎着砍刀出门。 送走了原主人,洮翠抖抖羽毛,像是二主人一般巡视了脚下的小院子一圈。 榕树边一簇簇颜色各异的木槿随风摇曳着;小泥屋的大门旁悬着的几颗金黄玉米,快要被爬上屋檐的紫色牵牛花纠缠上了;牵牛花脚下一串红们也毫不示弱地猛蹿生长着,像是要与牵牛花比个高低。只有那些洁白的菊花,孤独地开在院子的另一处,着实有着“独立疏篱趣未穷”的冷傲之气。 秋天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这些绽放得异常灿烂的花朵上,给这个贫穷的小家增添了一丝华丽的色彩。 洮翠有些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脚下的美景心情也好多了,忍不住叽叽喳喳地开始唱起歌来:“黄莺树上声声唱,才觉楼前好春光,儿女相恋如花酿,河边杨柳更芬芳……” 这是一首地方小调,洮翠几年前曾飞去舒州玩的时候,听勾栏瓦舍里的某个歌妓唱过,婉转悠扬的旋律很是得洮翠喜欢。 “哟哟哟,小黄这么高兴呀?”洮翠一边愉快地自己梳着羽毛,一边断断续续地歌唱了好久,连贾攻玉砍完柴回来了都不知道。 他背着稀稀疏疏的捆柴,站在榕树底下向洮翠招招手,从怀里掏出一颗红彤彤的柿子,冲它笑道:“快下来尝尝。这个柿子我吃过了,可甜了,你肯定喜欢。” 洮翠傲娇地“叽”了一声,表示接受了贾攻玉的供奉,跳下了树枝,站在他的手中啄起那颗柿子。 虽然听不懂洮翠刚才在唱什么,但是贾攻玉轻抚着它的脑袋,奖励地笑道:“小黄真可爱,歌声也好听,长得也好看,以后我天天给你带果子吃。” 贾攻玉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果然之后每天回来都会给洮翠各种各样的小果子。 洮翠也被豢养得有些乐不思蜀,每天只要唱唱歌,梳梳羽毛,就有人给它准备好吃喝,还有温暖的住处随它歇脚休息。尽管翅膀上的伤早就养好了,洮翠看在贾攻玉任劳任怨服侍自己的份上,决定今年暂时不迁徙,就在这里过冬。 洮翠站在榕树上边计划着边眺望着门口,等待着贾攻玉的归来。可它没有等来贾攻玉的身影,反而看到了一群人正追着一个女子而来。那个女子跑得很努力,但因体力不支,最终还是仓皇失措地摔倒在了贾攻玉家的门口,被那群人团团围住。 “求求了,我真的不是歌姬,我只是在勾栏里洒水扫地的小丫鬟而已。我也是受苦的‘劳民’,你们放过我吧!”女子跪在地上,一边给那群人磕头,一边哭泣地求饶着。 说话的是人群里一个领头的妇女对女子啐道:“呸!小荡妇,你算个卵子的‘劳民’!把她抓起来,送去‘盘玉洞’接受惩戒!” “盘玉洞”并不是一个真的洞。 当今皇帝厉王厌恶声色犬马的人和物,为惩戒这类人,特意在各县开辟了一个特别的监狱,将行为不端的女子送进去磨玉,故名为“盘玉洞”;男子则是被送去山上采玉,那里被称为“凿玉山”。 厉王并不是正统继位的。上一任皇帝?王喜好歌戏,耽于玩乐不理朝政,弄得官场上处处腐败,百姓被富人处处欺压。作为叔父的厉王不忍百姓受苦,最终发生兵变,将?王斩于马下,自己坐上了龙椅。 厉王登基之后,严禁百姓有任何娱乐,不允许城镇里有勾栏瓦舍的存在。他认为靡靡之音会毁人心智,令人不思奋进,更是荒淫腐败的象征。厉王声称,朝廷要对得起辛苦劳作的百姓,所以他将这些百姓尊称为“劳民”,劳民有权利揭发并惩戒有那些享乐的事和人。 这群人便是“劳民”,他们即将要惩戒的,就是这个曾在勾栏里做过工的女子。 ———— 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到,恕我不能一一回复啦~故事有些长,我有些懒,能力还不足,所以请大家多多担待,我会努力更文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