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疑了,你迟疑了! 她就是这个意思! 她甚至连撒谎都懒得撒,完全不理我了! 袁媛软声道:“姐姐,咱们一起走吧。” 死人了呢,怪吓人的。 马冰摸摸她的脑袋,“我可是开封府的人,衙役还不知什么时候到,得留下看着。” 有些线索如果不快些找的话,就会消失的。 袁媛暗自挣扎一回,知道劝不住,也没闹,“那好,我回去,省得姐姐还要分神照看我。只是要留两个人帮忙我才好放心。” 万一那凶手没走远呢? 马冰正愁没人使唤,当即应了。 袁媛就派人去将看守车架和马匹的青壮小厮叫了两个来,又叮嘱一番,这才依依不舍地去了。 马冰请那他们把守四周,不许闲杂人等靠近,免得踩坏了脚印等,再顺便看下是否有可疑人员出没。 听说许多凶手会二次返回现场,若是来了,正好抓住。 安排完了这一切之后,马冰愕然发现没人搭理的季芳竟然还没走,正满脸幽怨地杵在树边。 马冰:“……” “呃,”她捏捏眉心,无奈道,“如果季公子有空的话,劳烦也请一并帮忙把守。” 湖岸蜿蜒,又有许多灌木和大树遮挡,能藏人的地方很多,就他们两三个人还真守不过来。 而且……万一他就是凶手呢? 季芳并不知道马冰心里的想法,只是肉眼可见的支棱起来,马上昂首挺胸领着仅剩的一个随从站岗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马冰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位季家的公子怎么瞧着傻不愣登的? 开封府的衙役不知什么时候到,马冰也不准备等到那时候,决定先看看现场。 锦泽是开封城外有名的游玩胜地,各处道路修理得十分齐整,几处供游人登岸的小码头都铺了条纹石板。 但这里没有,不知是当时乘坐画舫的人故意停在这里说话看风景,还是案发之后随着水波漂过来的。 而因为不是登岸之处,岸上长满了茂盛的青草,踩上去绵软厚实,正常行走根本留不下脚印。 马冰几乎趴在地上看了一圈,愣是没发现一点可疑的痕迹。 但这并不意味着一无所获。 因为人在急匆匆跑动的时候脚下力度会不自觉加大,而这里没有痕迹,就说明要么画舫一开始并非停在此处,凶手不是从这里离开,自然留不下痕迹; 要么就是凶手没有过分沉重,或者心态极佳,杀了人后走路也稳稳当当,所以踩过的草地很快就恢复原样。 经过这么一耽搁,画舫被水波往湖中心推出去大约一丈左右,马冰后退两步一个助跑,轻巧地跃了上去。 画舫内很干净,地上并没有泥土和明显的脚印,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檀香味。 马冰顺着往里走,用帕子垫着手打开墙角的香炉看了一回,确实有点檀香残渣。 这种小型画舫的内部空间不大,前后通透,只需一名船夫即可催动,而死者就仰面躺在窗边的大圈椅里。 他约么20出头年纪,容貌清俊,衣着考究,腰间还缠着青玉带。玉质虽不是一等一的好,但做工不错,市面上少说也要卖到二三十两。 凶手没有带走玉带,他身上也没有明显翻动的痕迹,大约不是图财。 马冰走过去细看,发现他面色和唇色青白,明显是失血过多的样子,脚下积了一汪血,正顺着船底木板的缝隙向外蔓延。 血迹未完全凝固,既有天热的缘故,也说明死的时间并不长。 凶手……很可能还在这锦泽之内! 不过伤口在哪儿? 马冰绕到后面看了眼,发现左胸处有巴掌大小的近圆形血迹,血迹不断向下蔓延,像拖出一条长尾巴似的,一直顺到屁股处,先在椅子上积了一大滩,将死者的下半身几乎都泡透了,然后又顺着椅子腿儿流到地上,积成一开始马冰看到的那滩血。 短时间内流这么多血,马冰最初想的是刀剑伤,可看过之后才发现,衣服竟然十分完好? 没破? 难不成是杀人之后又换的衣服? 这说不通啊! 她干脆蹲下来,尝试着将死者往外掰了掰,“啊!” 被圈椅靠背挡住的血迹内赫然有一个极小的圆洞,血正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渗出来。 心脏的位置。 死者被人一击刺破心脏,所以伤口虽然不起眼,但出血量极大极快。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