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摇摇头:“你曾说过,历代慕氏教主都有用七虫七花丸控制部众的做法,反而聂恒城这个篡权夺位之人却从未用过,其胸襟魄力可见一斑。你这么喜欢跟聂恒城别苗头,若非必要,我想你也不愿用七虫七花丸控制人的。” “这件事我翻来覆去许久都想不明白,如今才知晓……”她的目光落到慕清晏脸上,“你不是不信任游观月他们,相反,众多部下中,你最能信任的就是这些对旧主恩情念念不忘的部众了。” 慕清晏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又为何逼他们服下毒药呢。” “因为你的疑心病太重了,也因为你知道未来派他们去做的事太重要了。为了稳妥起见,才不得不用七虫七花丸的。” “什么隐秘之事?” “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慕清晏看向女孩,目光幽深。 蔡昭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于惠因,吕逢春,这些人哪个不是跟聂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居然会放任他们代你打理教务?!还有李如心母子,就算不斩草除根,也该幽禁到无人知晓之处,你却将他们堂而皇之的放在瀚海山脉?唯恐暗中怀念聂氏的人不知道——慕教主,你这是设了一个局,或者说,你走一步看三步,早在动手攻伐聂喆之前,你就已计算好了一切。” 山涧中不知何处滴下水珠,一颗一颗,落在湿润的山石上,声音清晰可闻。 “昭昭说的我仿佛一个妖怪了。” 慕清晏坐直身体拨动身前的火堆,握着树枝的手指修长稳定,白皙干净,“也是,戚宗主不是常说我是画皮妖么,看来昭昭是听进去了。不过我若真有这么厉害,怎会险些被废去一身功力呢。” “因为天算不如人算,有些事与你想的并不一样。” 慕清晏冷哼一声,不予置喙。 蔡昭只好继续道,“击败聂喆容易,扫清聂氏叔侄四五十年经营的痕迹,方是艰难——这点,你早就料到了。可若人家好好的投效你了,你总不好再大开杀戒吧。最好就是,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聂氏附庸和心怀叵测的墙头草们,能自己跳出来。” 她道,“于是你和游观月定计,借探访石氏双侠之机,来个‘意外失踪’。随后游观月他们就会向北宸六派发难,做出你已被害的假象。吕逢春等人见状,便会伺机叛乱。” “可是,吕逢春与于惠因,一个蛰伏半辈子,没有万全的把握断然不肯出手,一个的确没有贪恋权势之心,唯独想保全李如心母子。不来点真的,他们怎肯动手?可若游观月等人真把事情闹大了,两边厮杀起来,结果就难说的很了。” 少女的目光深澈如星,将阴暗的人心照的清清楚楚。 “那么,究竟有什么法子,既能看起来与北宸六派势不两立,又能不让北宸六派真的动起手来呢。” 蔡昭艰难的发出声音,“……你是不是朝北宸六派的家眷动手了?” 慕清晏抬起长睫,一言不发的看向她,不啻默认。 【慕氏历代埋骨的坟茔之出口。 胡凤歌,于惠因,吕逢春,还有一干大小头目俱拱手行礼。 游观月见慕清晏马上要乘金鹏离去,赶忙询问:“教主,您有什么吩咐?” 慕清晏满眼戾气的回头,眸子浓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用我教你?!” 游观月一震,心头透亮,连忙低头拱手称是。】 蔡昭强自镇定:“你把周家人怎么了?!” “……只是请几位夫人去做客罢了。”慕清晏终于说了出来。 【一行装饰华贵的车马悠悠行驶在郊外,周遭随行着许多说说笑笑的华服奴仆,其中最大最精致的一辆马车中,三名中老年妇人正在说话。 闵老夫人用力戳着儿媳的额头,“你呀你,昏头了么!居然由着玉麒跟蔡家退了亲!你是要气死我么!” 闵夫人很是委屈:“当年姑母你不也不肯蔡平殊做儿媳么?蔡昭那小丫头您也见过,说话不依不饶,尖酸刻薄,比蔡平殊难对付多了,我见了就生气!心柔多好,恭敬乖顺,什么都听我的,更别说爹爹和哥哥一个劲的求我呢。” 闵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要帮扶闵家,先要看你儿子能不能承袭庄主之位!当年我儿技压天下,承袭佩琼山庄众望所归,你儿子呢?!你从小舍不得他吃苦受罪,破一丝皮都要叫唤半天,练功哪有不吃苦的!心柔千好万好,她有蔡昭的本事,能帮玉麒上位么?” 闵夫人被骂的不敢还嘴。 马车内另一位老夫人柔声劝到:“m.feNgYE-ZN.cOm